自然,这只是他能看出来的,他如今已经不知道自己对不对了,因为他紧接着就听折筠雾对着殿下由衷的羡慕,“殿下,您也太厉害了,这样一看,确实好看很多。”
殿下就微微抬了抬下巴,让折筠雾再去折几朵桃花枝来,“一朵未免单调了些。”
于是折筠雾就兴致冲冲的出去折桃花枝,刘太监跟在太子的后面伺候他将衣裳脱下来,换件家常的,再换了双鞋子,就这么一会功夫,折筠雾已经回来了。
太子立即过去将桃花枝接过来,然后怎么插也觉得不对,便又让刘太监去开库房拿了个双口的白瓷花瓶来,将花枝一高一矮的插好,又剪掉了花枝中间的一朵花,这才满意。
太子将剪刀随手扔掉,拿着花看了看,觉得扔掉可惜,索性直接插在了折筠雾的发髻上,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尚可。”
然后让她去研墨,他准备做功课了。
刘太监从太子将桃花朵往折筠雾头上插那一刻就心开始跳个不停。
——殿下开始打扮她了。
男人愿意去打扮一个女人,即便是不带情爱,那也说明是喜爱,这就很值得去深思,殿下仅仅是接受了折筠雾的美,并且想让她继续变美,还是说他接受了身边的人可以美?
可他看殿下根本不自知,折筠雾根本没反应过来的呆瓜模样,他就将这心思收了回去。
如今有了折筠雾做对比,他也能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受殿下嫌弃了,所以他的心思要少一些,再少些,至少不让殿下看出来。
折筠雾确实没反应过来殿下这一举动有什么不对,她戴着桃花出门,小盛看了她头上的花,吓了一跳,但是想到她是从溪绕东出来的,便忍下了,只道:“你这桃花真好看。”
折筠雾抬手摸了摸,笑眼弯弯,“是吧?殿下给我的。”
小盛等她走了,半响才回过神来,跟正好过来的刘太监道:“筠雾的头上,是咱们东宫里第一抹春色吧?”
刘太监看着桃花树点头,“是,多少年了,东宫的桃花也能戴在人的头上了。”
可见万事不绝对,当年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
三月初六是太后娘娘的五十五岁的寿辰,皇帝很有孝心,高高兴兴的给太后做寿,邀请群臣进宫给太后贺寿。
太后今年五十多岁,皮肤白皙,并不显老,第一眼只以为是三四十的妇人。她很爱笑,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带动着柳眉轻扬,有股说不出的风韵。
太后当年能以一介舞姬的身份晋升贵妃,生下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可见也并不是傻美人,她虽然生的柔婉,但为人却干脆利落的很。
这些日子皇后和太子之间的官司她也听闻了,但太子和皇后来请安的时候都没说,她也就不问。
对于太后来说,最后定夺谁是太子,皇后最后是不是太后,她都不会去左右皇帝的想法,她绝对尊重自己儿子的选择。
只太子是个孝心可嘉的孩子,不论将来能不能走到最后,太后也希望太子能快活一些。
至于皇后……太后也是有怨怼之心的,皇后之所以能成皇后,是因为她的父亲是镇国公府老将军的独女。镇国公老将军当年对太后和皇帝都有恩,所以他死后,顾及他生前的所作所为,即便皇后捅破了“和尚”的事情,皇帝和太后都没有废她。
再者说,镇国公虽然死了,但他麾下的将军们还有在朝堂的,就是为了拉拢他们,皇后的位置也是要坐到她死的。
太后叹气一声,觉得自己是个没媳妇缘的,而太子,看起来也像个没母亲缘的。皇后脑子简单,又自诩聪慧,做事情不多经思考,想一出是一出,这么多年,也多亏太子孝顺,才依旧母子和睦。
不过皇后有千错万错,她对太子的心却是好的,而且这次想的路子是对的——太子如今是该要说个太子妃了,总不提成亲的事情也不是回事。
但太后也不想勉强太子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便跟皇帝道:“到时候让众臣携家眷而来,太子即便不想看,却又不瞎,目光所及之处,总能扫过一两个姑娘吧?说不定能心动呢?”
皇帝就乐了,“那母后,您得让那些相貌平平的姑娘坐前面吧,不然太子看见了美的,怕是厌恶至极。”
太后,“不是说东宫里面已经有美人了?”
皇帝嗤然,“那您就没听说剪了个厚重的齐额头发盖住了半边脸?”
太后:“那就让她们明天都剪成那个样子。”
皇帝摇头,“母后,人家是来给您拜寿的,何苦为难人家。”
太后就叹气,低声问皇帝,“那你说,你想给她定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