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某一方面上来说,是个十分重感情的人。”
东宫里面,太子正在整理弟子规,一边整理,一边轻轻的跟折筠雾小声说话。
“他不仅重视感情,还喜欢别人重视他的感情。”(丽)
“余贵妃……是他的枕边人,二十几年,不是白白睡在一起的。而且整件事情,余贵妃只有在最后的时候,才偏向了端王,之前并不知情,这在父皇眼里,其实是可以原谅的。”
“此时,她要是以性命相惑,父皇说不得会失去警惕。”
折筠雾听得头冒冷汗,“她会成功吗?”
太子抬起头,“不知道。”
然后拿出了一个小箱子,把一张纸放在了里面。
折筠雾以为是他写弟子规的箱子。但想了想,又觉得不是。
他昨日就让人换了箱子,因为之前写的都已经装满了。
昨日的新箱子已经装了好几页纸,还是折筠雾帮着写的日子,绝对不是现在的这个。
她此时本紧张的在屋子里面转圈,便就过去看,结果拿出纸张一看,发现不但不是弟子规,还是一封信。
信的落款是余贵妃。
折筠雾当时就好奇起来,“余贵妃——她怎么给你写信了?”
她一点也不知道!
太子笑了笑,“刚送过来的。”
折筠雾:“我看看都写了什么——”
太子摸摸她的头,让她看完把信烧了。
“不能留下来,免得成了隐患。”
折筠雾就打开信,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字也没有写多余的,大概意思是说端王是个蠢货,之前多有得罪,如今,她愿意以性命去试险,只求太子能留下端王一条命。
折筠雾:“………”
这真是不知道让人如何评说。
余贵妃没有觉得皇帝死了端王就能继位,反而求人求到了太子这里,真是……稀奇。
可这里面细细想来,又是一个母亲临终前能为儿子做的最后的事情。
折筠雾知道自己应当有些愁绪,为余贵妃感慨一番,流下几滴眼泪水,但此时此刻,她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想余贵妃和端王如何,只想一件事情:承明殿那边到底如何了。
太子握住她的手,“你不要着急。”
“万事,都不关咱们的事情,咱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走到这一步,算计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可着急的了。
果然没一会,周全恭就气喘吁吁的跑了来,跪下道:“太子殿下,陛下病危,还请殿下马上到承明殿去。”
太子立马露出着急的模样,“好。”
他问:“父皇怎么好好的就病危了?”
“今日祭祀还好好的。”
周全恭都不敢看太子的脸,就怕自己看出什么破绽来,这些皇子们的事情,他是一概都不想参与。
他就哭着道:“是,是……端王陛下和余贵妃娘娘,他们想要谋朝篡位。”
周全恭大概把事情说了,“余贵妃已经殁了,陛下突然晕了过去,现在生死未卜,太医已经在看了。”
太子走的着急,脚步生风,“好生生的,怎么会晕倒,可是中毒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承明殿,皇太后已经在那里了,她封住了所有的消息,这座宫殿里面只进不出。
太子的话被皇太后听在耳朵里,倒是点了点头,觉得太子应当没问题,要是有问题,就会装聋作哑,而不是这般直言不讳。
她神情憔悴,“太子,你来。”
太子走了过去,“皇祖母,父皇怎么样了?”
皇太后叹气,“不好,还没有查出来,怕不是大秦的药。”
她道:“端王和余贵妃……蓄谋已久,此事古怪,已经在审端王了,只求他不要一错再错,交出解药才好。”
太子就着急的看了皇帝一眼,起来就提了衣袍,“孙儿去会会端王。”
皇太后抹眼泪,“你去,去了之后快回来,这皇宫里面,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
太子点头,匆忙走了,去了侧殿。然后把里面看守的人都叫了出去。
“孤要单独跟他说话。”
侧殿里面,端王被绑了起来,见了太子进来,痴痴的笑起来,“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母妃竟然选择给你做嫁裳。”
明明他假圣旨都准备好了,母妃只要按照他们的计划去,这事情就还能搏一搏。
他在兵部多年,也不是一无所获,还能有一队兵帮他,只要暂时控制住这皇宫,利用除夕夜宴做遮掩,险中求胜,万一就能成呢?
可母妃,却直接死了。
非但直接死了,还投了太子。
母子连心,她临死前看他的眼神那么绝望,他就知道她的意思。
母妃……为什么啊,他比太子差在哪里了。事到如今,他也不是要活,也不是要皇位了,他就是想要大家承认,要一个胜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