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渐渐回笼，向非凡隐约记起，三天前是期末考试出成绩的日子。自己考了年级第二，母亲很失望，觉得没考第一给她丢人了，说假期不许自己出门，要安心在家学习。可是昨天母亲却突然说，找了一个集中学习的夏令营，今天一早送自己过去。

向非凡跟着母亲下车，头还有些昏沉，迷迷糊糊地进了大门。

大门口站着四个手持电棍的保安，一脸戒备地看着自己。学校的院墙很高，安装了尖利的电刺网，大门口还有两个监控器同时开着。进入大门，还有一队保安在私下巡逻。向非凡想：这安保系统对于一个学校来说，是不是太过严厉了，又或许是山里有什么野兽需要防范？

眼前的学校不大，只有一个三层高的主楼，和一小排宿舍，都建得很精致漂亮。院子里有一对学员在跑步，穿着蓝色上衣，黑色短裤，白袜子，运动鞋，整齐划一。只是……这些学员的大多双目无神，偶尔一两个朝他看过来，眼里都带着讥讽或者同情。被带课的老师呵斥一声，他们又瑟缩着，飞快收回目光。

这情景让向非凡心里有些没底，这真的只是个普通夏令营吗？

走到主楼门口的母亲不满地回过头来，催促道：“凡凡，磨蹭什么，还不快进来！”

向非凡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不安，快步走进主楼。一楼只有几间教室，教室里坐满在上课的学生，一个个背挺得笔直，非常认真的样子。走廊里也站了几个巡逻的保安，向非凡感觉越发不安，如果是山里不安全，保安在院子里巡逻就好，为什么要跑到教室外面，就像是……他在防备这些学生一样。

走上二楼，走廊里一片寂静，有几间房间，门口挂着“训诫室”的牌子，房门紧闭。对面则是一些办公室，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走出来，打量了向非凡一眼：“这就是您的孩子？”

“是的，先生。”向非凡的母亲说：“他平时还算听话，就是有点不太上劲，这次期末考试又退步了，我希望他能更努力一点。”

“我懂，爱之深，责之切嘛。”中年人点点头，问：“协议内容都看过了？”

“已经签字了。”

“好，我先带他去上上课。”中年人说：“你们去交钱吧。”嶼 汐 團 隊。

……

向非凡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这时候他已经猜出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了。这种地方有很多名字，行为矫正中心，青少年精神治疗医院等等。内核都一样，不满意自己子女的父母，把孩子送过来，通过一些非人道的手段进行改造，让他们变成言听计从的乖宝宝。

“妈。”向非凡的声音有点沙哑。那句：“您就对我这么失望吗？”哽在喉咙里，没问出口。

“还墨迹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里一期课程多贵？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向非凡的母亲催促道。

如果这是你期望的，那么……向非凡垂下眼睛，乖顺地回答：“我知道了。”

向非凡跟着地中海医生走进训诫室，同时跟进来的还有两名保安，一名助教。助教转手把门落锁，两名保安合力将向非凡按到椅子上，手脚绑紧，手心向上。

向非凡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手脚，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可记忆里，好像没有被人这么绑过啊？来不及细想，地中海将一针药剂沿着手臂推了进去。

向非凡飞快地瞥了一眼针剂上的字。都是外文，可这难不倒身为学霸的向非凡，他一秒就看懂了这些字的意思：“5倍痛感放大药物”。

地中海拿出戒尺，朝向非凡走过来：“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送来吗？”

“因为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向非凡顺从地回答。这种地方，越是反抗，折磨越甚。

“错！大错特错，你那只是表面原因。究其根本，是你对父母的孝心不够！”地中海扬着脑袋说，光溜溜的脑袋，在白炽灯下闪闪发光：“《孝经》有云：立身行道、扬名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你的父母给了你优秀的头脑，你却不能达到他们期待的成绩，没有让他们获得荣耀，是你，没有做到子女应尽的义务。”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拜托您别糟蹋孔夫子他老人家的大作了，是您这么理解的吗？向非凡垂下眼睛，任由地中海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

“啪！”戒尺重重落在手心上，在药物作用下，那痛感让向非凡甚至怀疑自己的手被敲得血肉模糊了。低头一看，还好，只是轻微红肿。

“我在教导你的时候，要说；明白了，谢谢先生教导！”

“明白了，谢谢先生教导。”向非凡从善如流。

“再打你十下，给你张长记性，这只是最轻程度的训诫。以后在学校的日子，要严格遵守校规，如果违反，将有更严厉的训诫等着你，明白吗！”地中海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