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仵作小娇娘(95)
胡娘疾步从台阶上下来,她快速打开牢狱大门窜步到里面,“小姐,闲话少说,我来替你,你随王爷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陆绾拉着她的手,有些担忧道:“胡娘,我一定会尽快将此案查清楚,你一定要好好护着自己,不能让自己吃亏,等我回来。”
胡娘接着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她怀中放了一瓶发酵的卤水,一股腐烂的味道从她身上满溢出来,这也是为了能让其他人远离此处,这一招也是陆绾曾在山上教于她的。
两人刚换好衣裳,门口就传来一片喧嚣声,萧楚怀抖动着衣裳往里走着,培风跟在他身后,一脸自责无奈。
胡娘赶紧将头发拨得更乱,萧楚怀扶着额头笑道:“别装模作样了,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亏你们想得出来。”
他走到还来不及戴上披风罩头的靖王面前,瞟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女子,“三哥,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阿才三番四次违抗圣命,你今日这么贸然进宫,就不怕父皇知晓真的会废了你?说不定还会牵连阿才。”
陆绾也不再装腔作势,将头上的帽檐搭在肩头,朝前跨了一步挡在萧彦北身前,“怀王,我死不要紧,但是靖王与此事无关,还请你高抬贵手隐瞒此事。”
“阿才,我要是认定你是凶手,一早便就随了海公公的愿了,只是此事捅到了太后和安嫔那里,说不定连父皇都会知晓,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以为宫中戒备森严,消息也一定会被压制,可没想到在这□□中,区区一个宫女被杀也能闹得整个皇宫都知晓,一旦摊上权贵之人咬死自己是凶手,只怕会更加凶险。
萧彦北将陆绾单手拉到背后,他既然来到此处就已经想好完全之策,对刚才陆绾那一番说辞更是气愤,堂堂男儿岂能让一个女子来背黑锅。
“五弟,如果你是来帮我们的,那便在此谢过;可你要是来阻拦的,今日那便一同去父皇那里把话说清楚。”
牢房之地多是非,萧楚怀还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他此次前来本也是想来帮陆绾的,但却慢了半步。
陆绾来不及细想他为何每次在危急时刻要帮自己,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先从尸体上找寻到线索。只是海公公是个老奸巨猾之人,早就派人将尸体轮番监视,也不知他是怀疑有同谋还是想来个瓮中捉鳖。
萧彦北此身行头太过引人注目,只有等到天黑时才能有所行动,便先藏身在太医院汪栋房内。而此番消息也是由他传送给靖王,当时他正在煎药,在药渣处扔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陆绾被诬陷之事,尽早通知靖王营救,可他并不知晓究竟是什么人给他的消息。
“王爷,老臣见你气色不佳,还是给先把脉看看吧。”汪栋看他面色有些憔悴,眼中略有些浊气,生怕他的顽疾再次复发,“娘娘临走前再三嘱托老臣一定要好好为你调养身体,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啊。”
本是寻常之言倒也不足为奇,可陆绾在一旁听着有些不对劲,陈贵妃育有两子,一个是靖王,还有一个年岁较小的十皇子,皇上偏偏宠爱他,只字未提十皇子,若是忌讳他的死因,可为何连侍奉陈贵妃的御医都这般说辞。
萧彦北用手抵着嘴咳嗽几声,摇头说他无碍,这些年来要不是托他医治,只怕也不会苟命活至现在。
“王爷,”汪栋沉重叹了口气,思索再三后还是动着嘴皮子道:“你,你的旧疾可有发作?恕老臣医术不济,这些年也没能研制出良药来,只是你这是心病,恐怕需要心药医治才行。”
萧彦北晃动着手中的茶杯,远望院子里晒着是药材。这里是太医院最僻静之地,也是最不起眼之地,当年因她母妃一事革职,皇上念他孤身一人老无所依,便也让他留在了此处,这也是他自己再三要求的杂事官职。
陆绾知道他口中所指的旧疾是什么病,当时他头痛欲裂大夫也曾说是心病,关乎一场大火,一个好友,还从汪御医那里得知还有一个同他一样逃出生天的小女孩。
汪御医见靖王和陆绾关系不匪,主子的事做臣下的便也不会多问,只是敲着边鼓道:“说不定丝官姑娘能帮到王爷。”
陆绾好奇问他为何这般说起,汪御医笑笑,他除了会瞧病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看人,捻着胡须指了指她的手,“这样一双手,不是用来救人的便就是用来解剖尸体的。”
初次和靖王相遇时,他也是从她的手上寻到自己的身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话说得似乎也总有几分道理。
萧彦北不经意间也瞟着那双柔嫩的手,只喃喃说着命运使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