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仵作小娇娘(47)
“本王有这么可怕吗?”萧彦北见她端着碗往后挪着几步仰头喝下,又以桌角绕着圈和他拉开一段距离,冷哼一声,“皇叔让你验何人的尸,你会呕吐成这般?”
“战俘的尸首。”
她大致将验尸之事同他说了,想起马车上怀王和她所说关于他们皇叔之事,原本打算将此话烂在肚中,可总觉得今日侯爷找她验尸并非像表面所见那般只是验尸。
思量再三后,还是选择和盘托出,试探性问道:“王爷,你五年前没有离开京城时,和侯爷有过过节?”
这话要是寻常人问今日一定会不得安生,她心中也知晓问了不该问之事,可既然是同盟,既然答应要帮他寻真相,他的恩怨情仇都不能放不过,说不准蛛丝马迹就隐藏在此中。
以为萧彦北会生气问他此问题,就算不会动怒也会被他奚落一番,可他居然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的月色。
“今晚太晚了,早点歇息,以后没有本王的的命令,其他人的东西一律不准收。”他只单单撂下这一句话便踏门而去。
陆绾撑着桌角缓缓坐下来,桌上还摆放着他刚才看的案卷,居然是自己的案子,她立马就清醒过来拿着翻阅。
成宣十二年三月丙寅,兵部尚书府邸遭其不幸,上下七十三口死于纸鸢绳索,经仵作查验,府中之人皆服以毒药后将其勒杀,事发前夕,太傅曾到访过郑府,接连原其同僚兵部右侍郎陆海随后而至,几人相谈至日暮时分,太傅乘其马车而去,入夜亥时,郑府有狗鸣吠,打更更夫路至陈门口,大门虚掩,欲见有血流出,恐慌之中见一身影爬墙而逃,复行数十步,迎着月色所见一女子正在接应,欲报官,官差将至,无一活口,墙角只留逃犯遗落怀揣之物画作。
其后三日,郑府于子时被纵火焚烧,因尸体数量庞大未曾移出,于当晚全部被焚烧。
同月月末,在城郊寺庙找到焦尸,经仵作验定,其尸体为陆海之女陆绾,因自知罪孽深重难逃罪责欲饮下毒药后被人烧毁,其女伏法,其父在逃。
她将目光锁至在□□而逃有一女子相接应之地,之前听老先生谈及,还以为只是遗落的画作让他们评判自己是同伙,未曾想到还有人目睹接应。
关于自己曾是官家千金倒是没什么印象,只是一想起时头疼的厉害,胃里也肆意如刀绞一般,为何他们会评断一身影就能确定是她爹,就因没有人见过他从郑府走出就认定是他所杀吗?
正当她捂着肚子头靠在桌面思索时,门吱嘎一声,她勉强撑着桌面起身,以为是萧彦北过来拿走案卷的,便抱起案卷回身要给他,结果一头撞进他怀中。
“王爷对不起,我不是无意的。”她准备赶紧往后退着,可腰身被拦抱着。
“好失望,还以为你是有意为之,那你无意,只好我有意了。”
从她倚靠的怀中发出微微震动的声音来,用着不太正经的口吻,一如以往未曾有变。
陆绾一掌便使劲儿推开,一手撑着桌面抬头看着他,此人来回转变折腾,他不嫌麻烦,自己也应付得应接不暇了。
“云湛,下次如若要来,请麻烦提前告知,不然受罚的是我。”
他挠着鼻尖将她扶着坐在桌边,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热水袋,他手左右颠簸着,手掌心瞬间变得通红,随即蹲在她面前,伸着手作势要往陆绾肚子上靠,结果一个响亮的耳光回荡在房中。
陆绾挪着步子往后,“你干什么,流氓。”
云湛半蹲在地上,双手悬空,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抬眼看着同样惊恐望着他的女子,撇着嘴道:“这可是你第二次打我了,我不过是见你胃疼,想用手的温度帮你暖暖舒缓一下,热水袋刚装满的热水,太烫了,怕你受不了这温度就想……”
原是这般缘由,但他分明就像是个地痞上身,容不得多想就下意识打了过去。
陆绾舒缓一口气,“那,那你不能这般啊,就,就……”她吞吞吐吐支吾着。
云湛用手背摸了摸脸,“绾绾,看在我受伤的份上,你就免为其难收下这份赔罪之礼可好?”
他也是自认倒霉,摊上了萧彦北这样性子的人,每次他惹的祸端总要自己来填。
可陆绾还是摇着头,自己用手捂着热水袋,随之再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云湛,为何你知道靖王,但他却好像不知道你的存在呢?”这个问题很早之前就一直困惑不解,可奈何每次都有事故来打乱她脑中想问之事。
云湛倒着一杯茶细细品着,“好茶,这小子的品位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随即手中摆弄着茶壶盖子,“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知如何回答你,这么同你说吧,其实我俩本就是一人,只是他喜欢装深沉,活得拧巴至极,而我呢,应该是五年前他还未曾改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