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花娇灌日常(4)
总之这个地方太吵了,嗡嗡嗡的不消停,甚至都要把院子的小篱笆给踏破了,最后还是被随后而来的老族长严词斥责了一番,大家才收敛了点。
但哪里能够阻挡得了这些人?接下来的这几日,平日里都相互嚼过舌根子,指着桑树骂过槐的妇人们,现在却是相处的融洽,和气的很。
借东西串门儿拉家常摆龙门阵各种闲聊或者做针线活儿,每天有事没事就往牛家院子里跑。
那个外来女醒啦!有人接到消息后到处奔走呼号。
最新消息!那个外来女叫花花!什么,我怎么知道?这可是大川亲口说的,他说她问那个外来女叫什么名字,那个外来女说了一个字,花。可不就叫花花嘛。
最新!那个花花是个傻子!
错了,那个花花不是傻子,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散了都散了,那个花花一问三不知!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问什么都不知道!
*
今日天终于放晴了,山中新雨后,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村头牛家屋子,因为在风口,不抗风,所以屋子不是用茅草搭建,而是用黄泥土山石堆砌而成的,两边再用结实的木桩加持稳固。
屋内,简洁干净。
一张老旧的方桌子,桌面坑坑洼洼的,桌上放着一大碗药,正热气腾腾的。桌子边上还有两个脚凳子,一高一矮,磨得发亮。
再有便是角落里的硬板床了,此时床上躺着的人,便是被大家议论得热火朝天的外来女花花。
她这几天睡得模模糊糊,醒的断断续续。但今日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一直睁着大眼睛盯着房梁,木木的,眼睛都没怎么眨过,要不是还在浅浅的呼吸着,怪吓人的。
她没有在发呆,只是在想自己到底是谁。她不叫花花,这点她可以确定。
那日那个叫大川的人端来了一个灰陶罐子,里面栽种着一朵小白花。
她当时指着那朵花,想说这不就是她第一次睁眼看到过的吗,但可能是之前咳嗽得厉害,嗓子很不舒服,还有点干,所以没有把话说完,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大川牛婶子他们都叫自己花花。
算了,花花就花花吧,反正,她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不仅记不得名字,之前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失忆了。现在她脑中一片空白,最久远的记忆就是那天刚醒来的时候。
这多少令她恐慌。
醒来后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而且听他们的意思,自己不是这个村子的人?这使她身处其中更没有归属感了。
听他们说自己是从外面来的,但外面是哪里,是什么样的世界她也完全没有印象。
花花愁的慌,想伸手拍拍自己脑袋看能不能记起一些事情来,但小手刚挨着自己的头,她便突然想到万一拍坏了可怎么办?
本来就记不住以前的事情,万一再拍坏了,怕是连现在的东西都记不住了。
花花收了力度,顺势安抚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喉咙又有一股痒意袭来。“...咳咳咳...”花花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心火燎肺般,“咳咳…”
咳了好半天才终于慢慢停下来。
但还好,现在只是咳嗽,没有再发烧了,花花想。
她前几天大烧大热,那时感觉自己就是一条鱼,一条被架在烈火上翻来覆去炙烤的鱼,那种感觉才不好受呢。
咳完后缓了过来,花花觉得精神好了一些,于是掀开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将青色的枕头垫在身后,半躺在床上后,她深深的舒出一口气。
这才有心思来打量一下自己。
她眼眸稍稍低垂,张开了自己的手。她觉得这双手小巧纤细,十分的好看。虾了虾十个指头,然后又收拢相互捏了捏,滑嫩的很。
就是颜色黄灿,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病态感。
花花又小幅度的掀了掀棉被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泛白的粉衫,身板很小但还算匀称。
年龄应该还很小。
嗯,到目前为止花花对自己还算满意。就是不知道长的什么模样,她左右看了看,屋子里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瞧瞧自己长啥样。
正当花花左瞧右看的时候,“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花花偏着脑袋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小丫头欢快的跑了进来。
六七岁的样子,头上梳着普通的双丫丸,脸圆圆的,带着稚子特有的婴儿肥,生的很是齐整讨喜。
是牛婶子的闺女,梧桐。
“花花姐姐,你醒啦。”梧桐对着花花咧着嘴笑,对于她醒了过来也不是很惊讶,毕竟她这几天时不时是醒着的。
她欢快的跑到床边,她喜欢这个姐姐,长的好看,跟朵花似的,而且声音也好听,像山间的黄莺在唱歌,“川哥哥又来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