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带着侍卫逃婚了(93)
宴绥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颇有些意外道:“殿下请说。”
嘉回一句话喊出来又觉得有些后悔,扭扭捏捏了好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对他道:“你对礼部尚书家的二小姐怎么看?”
“……”礼部尚书?二小姐?与他有何干系?
宴绥背在身后的双手不自觉握紧,这个问题让他如何作答,当着嘉回的面夸赞别的女子?这实属是为难人,可不回吧,嘉回又一脸急不可耐。
她眨眨眼睛正盯着他瞧,显然不放过他任何细微表情。
前有山后有虎,宴绥咬咬牙,答:“她皮肤不好,也不会打扮,审美还有问题,没有殿下好看。”
嘉回点点头,接着问:“大理寺常大人家的嫡幼女呢?”
宴绥脱口而出:“听说迎风一吹便咳嗽不止,太娇弱,没有殿下体健。”
嘉回想了想再问:“骠骑将军一母同胞的亲妹,幼时还来过宫里,阿兄与她吵了一架,你可还有印象?”
宴绥当然不记得,他连骠骑将军的脸都回忆不出来,更不要说他胞妹了,但见嘉回浅笑着注视着他,只能硬着头皮假装道:“整日舞刀弄枪,还力大如牛,太粗鲁,没有殿下温柔。”
“翰林院宋院正家的长孙女?”
“为人木讷,只知读书写字,满口之乎者也,太死板,没有殿下明事理。”
“那……”嘉回还要再问:“韩夫人娘家三房庶出次子已过门夫人家的表妹……”
宴绥彻底败下阵来,天晓得他哪能记住这些谁谁家的小姐,就连她们各自家的父兄他也只是略有印象,听嘉回猛然说起,脑中一片空白,还为了不被发现,非得硬找借口。
结果就是他一再退让,嘉回一再进攻,直至他答不上来,妥协道:“我不记得了,殿下问这些作甚。”
他本就心虚,问完便半垂着眼睑不敢看她。
这番举动落在嘉回眼里却成了欲盖弥彰,“你不记得还能回答得那么快,连人家的外貌,喜好,体质都一清二楚,说什么不记得,我看是解释中带着掩饰,掩饰中又含着几分留念。”
宴绥一噎,怎么还成了他的不是。
这难道不是嘉回开的头,他为了照顾到她女儿家的心思,特地先抑后扬,顺道夸赞了她一番,她怎么还不高兴埋怨起来了。
“我、我猜的。”宴绥支支吾吾解释说。
“一猜就能猜这么清楚,可见往日并不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在宫里还能打探到这些消息,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吧。”嘉回咬唇看着他,眼里满含幽怨。
“……”他也不想的,误打误撞能有什么办法。
宴绥长叹口气,“殿下,我──”
“你不必说了。”嘉回打断他,“我都知道。”
宴绥再次陷入迷茫,她知道什么了。
难不成是刚刚故意说别的女子不好,戳到嘉回的痛处了,可他也没发现这些小姐们与她交好过啊。
宴绥着实慌了,更加口不择言:“殿下,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这可不只是说错话,还简直是在嘉回的心口上砸雷,本想着问完能好一点,听了他的话后更憋屈了。
嘉回撇撇嘴,仿佛浑身被抽空了力气,随口道了句:“没有,你说得都对,只是我忽然想起长安了,所以跟你打听打听,现在已经无事了,你便忙去吧。”
宴绥复杂地看了眼嘉回,实在弄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要让他直言,他也不敢多话惹她生气,只得默默退出嘉回的视线。
而嘉回则迅速回了听雨筑,把自己又关进书房里,倒腾起拟好的花名册。
——
何秀秀在府里逛了半晌,这地方她来了无数次,早就没了新意,周围的仆役认得她,自然也没多管。
她放飞了心境,慢吞吞晃悠到蓝绪的书房外,这是唯二两处她在郡守府没进去过的地方,又见四下皆无人,更加安耐不住想要一睹为快。
反正也只是看看又不做什么,大不了早些出来就是。
何秀秀小心推开门,里头空空荡荡,果然一览无余。
她探头往左右勘察了一下,确定没人经过,这才放心掩上门。
屋内的格局与一般书房无二,装潢跟蓝绪平常的风格也没多大区别,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得整整齐齐,就连桌案边上摆放的花瓶都一左一右互相对称,简直是死板到了极点。
何秀秀随意打量了下,他这书房看似不大,实则背后还有玄机,屋后被开辟出一间单独的休息室,休息室旁边留有一件净房,房中央安置了一个大浴桶,再然后是置物的矮架,上面挂有手巾和简单的换洗衣物。
就那么随意一瞥,便能看出蓝绪的个人喜好,他竟然连衣服从里到外都是一个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