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带着侍卫逃婚了(91)
况且人家还有心上人了……
想到此,嘉回又有些憋屈,暗骂了宴绥几句混蛋,直到解气为止。
她在床上左右翻腾,滚了好几圈,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跑到案几前默写了几遍《氓》,等到心里彻底平静,这才重新上床安歇。
折腾了大半宿,嘉回其实早没了睡意,半梦半醒间又忆起了幼时的趣事,脑中早已一团乱麻。
于是趁着天亮,早早就起,独自坐于镜前,懒散地摆弄着妆奁里的首饰,拿起一个纹丝银镯,顺势滑入自己纤细的腕中,她微抬起臂,借着朝阳的斜光,一圈一圈转动自己的玉手,镯子上的精致纹路随着动作变得忽明忽暗,突然一阵反光照到嘉回的眼睛,她难受闭闭眼,扯下手镯重新放回妆台上。
这些东西几乎都是宴绥赠予她的,平日里她很喜欢,也最爱惜,可现在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嘉回随即叫了七夕进来服侍自己洗漱更衣,早膳也没用,吩咐完一句“莫要打扰”便径直去了书房。
她对宴绥的心上人有些好奇,按理说他时常待在宫里,应该很少能接触到世家小姐才对,怎么反而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事。
不过想想自己与他之前的相处方式,没有注意到也很正常。
嘉回绞尽脑汁,竭力搜刮出记忆里所能回想起的所有长安高门小姐们的名字,再按照出身背景和年龄大小依次排列出来。
如此耗费心血,不仅花了一个多时辰,写了三页纸,还让她顺利的把各大家族之间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给弄清楚了。
某某家的小姐订过亲,先排除;某某家的小姐还在热孝期,先排除;某某家的小姐听说患有先天不足之症,先排除……最后删删减减,堪堪只剩下十余家。
嘉回接着比对了一下她们各自与宴家之间的关系,发现无一例外的都有些沾亲带故。
原来这就是何秀秀口中暗示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们也定是在宴绥进宫前就与他相识了,所以嘉回才从来都没有发觉。
原来他所有的耐心,守候,细腻和温柔都只是职责,他送予她的礼物也不仅仅就是专属,原来她也会有些难受。
嘉回默默把这些名字圈起,誊抄在一张干净的纸上,折好,放进匣子,等到来日回了长安再去一一打听。
她刚收拾好桌上的残局,尚未来得及摆正,就听七夕敲门,有些歉意地问道:“姑娘,本不想打扰你的,可是何家娘子来了,就在院里,她坐着不走,我这才来与你说一声。”
她顿了顿,见里头嘉回似乎没有回应,便想自觉退下,临走时道:“那姑娘你先忙,我去与她说一声,不耽误你时间。”
“慢着。”嘉回骤然推门而出,“我已无事了,见见也无妨。”
她昨晚走得急,把何秀秀一人丢在畅音阁,说起来还是她的不对才是,没来得及道歉,倒让人家提前登门了。
不过何秀秀一向不拘小节,没理由与她计较这些琐事。
嘉回莞尔一笑,“听丫鬟说你找我。”
何秀秀忙上前把她拉到身边,神秘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嘉回立刻摇头。
“你昨晚脸色那么差,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何秀秀奇怪道:“害得我整晚没睡着。”
“很明显吗?”嘉回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一个两个都在说这事。
“不明显,只是就差写脸上了。”何秀秀一眼看穿,“我都没你反应那么大。”
“只是蹲得久了,脚有些麻,想要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你早不活动晚不活动,非要在他回了话后活动?”何秀秀戏谑道。
嘉回无视她的炙热目光:“什么话,我不记得了。”
何秀秀纳闷,不应该啊,难道是她想岔了,本想借此机会能让二人亲近一步,可这又是什么情况。
“宴郎君说他有心仪之人啊,你们那么熟,总归知道他说的是何人吧。”何秀秀拼命眨眼暗示道。
嘉回偏过头“哦”了一声,“你说的是这个啊。”
对对对,可不就是这个,急死人了都。
“我知道,是他的远方表妹,年方十四,还未及笄,待字闺中。”嘉回想了想胡乱扯道。
何秀秀拉长了耳朵,满脸不可置信,“什么表妹,你莫不是在框我吧,他明明心仪的是……”你。
罢了罢了,这死活不开窍的丫头,任凭她现在说什么都不会信,不然也不会人人都看出来的事,某人还蒙在鼓里。
何秀秀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必须得把这撮小火苗吹大不可。
嘉回迷茫地看她,“谁?”
“我总行了吧。”何秀秀抚摸上自己娇嫩的面容,柔媚一笑:“我乃窈窕淑女,他便禁不住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