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带着侍卫逃婚了(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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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末了,宴老夫人起身回房,所有人这才散席离去。
宴绥既也无事,便随着韩氏一道回了大房。
“公主那边,你是如何想的?”韩氏自顾坐下,有些担忧地问道。
宴绥只当她没有理解自己方才所说,复又重复一遍道:“这个我自有办法,左右不过是要多花些心思罢了,算不得什么难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氏摇摇头,有些不解地问:“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只是想不明白公主殿下此番所谓何意。”
宴绥理了理身下的衣袍,漫不经心道:“许是为了我也说不定。”
韩氏被他高傲自大的言语激得一口气没喘均匀,忍不住轻咳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欲过些时日再与母亲详说。”宴绥提起桌上水壶,缓缓倒入杯盏,继而说道:“但今日您已问起,我便也无须隐瞒了。”
韩式接过茶水,润了下嗓子,顺着他的话问道:“何事需得如此神神秘秘。”
“下月末,我奉命外出办事。”宴绥言简意赅道。
“奉了谁的命令?”
宴绥闭唇。
“去往哪里?”
宴绥不语。
“办的是何事?”
宴绥侧头。
韩氏深吸一口气,有些纠结地问道:“时长呢,多久回来总归是可以透露的吧。”
“大约半年。”宴绥终于还是松了口:“亦或许是一年,总之是归期未定。”
“这……”韩氏惊得攥紧了拳头,“究竟是什么大事,竟要如此之久?”
宴绥嘴唇开了又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道出实情。
韩氏知道他是心里有话,便不再强求,只道:“我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明白,官家之事一向是不容置喙的,你既然领了这桩差事,那就只管贯彻到底,我且当你放个假出去游历,来日也好涨身学识回来。”
“多谢母亲体谅。”宴绥展颜一笑,继而又说:“不过此事尚不得外传,还望母亲替我保密,莫要他人知晓了去。”
“便是老夫人也不能说?”韩氏讶然。
宴绥点头,选了个好点的理由回道:“祖母身子一向不好,我亦不愿让她为此担忧。”
韩氏心下了然,少一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宴绥常年出入宫廷,既为皇家办事,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如果稍有不甚,那可不只是人头落地那么简单。
想到此处,韩氏已有些心惊胆战,捏着杯盏的双手都忍不住泛起了白。
宴绥知她定在胡思乱想,轻声安慰道:“母亲多虑了,此番也不是去的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蛮夷之地,再加上我有武艺傍身,寻常人士哪里伤得了我。”
“这倒是。”韩氏勉强扯出一抹笑,“总归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誉,我该高兴才是。”
她既已问个明白,胸中的疑虑也尽数散了干净,便不再拘着宴绥,温声唤着他去忙自己的公事。
宴绥当即起身,揖了一礼,转身走出房门。
第十三章
宴绥回头,韩氏朝他笑得温柔。
他亦投以一笑,不再言语,转身出了房门。
母子俩关系本就不算融洽,今日能坐在一起好好说会子话,已经算是莫大的突破,韩氏如此表达,倒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他真的变了很多吗?
好像也是,至少那股桀骜不驯的脾气和不善言谈的性子都褪去了许多。
如今的宴绥,不再只是皇宫深院的领班侍卫内大臣,东宫的座上宾,宴国公府的嫡长孙。
他有着自己的追求和使命,他的眼里有热情,胸中有责任,他要手执佩剑为珍视之人抵御一切侵害。
宴绥像是被人打碎了又重新揉捏成型,浑身酥软得已经变得没有了往日的“筋骨”,只能臣服于殿中那位至上的神女。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他还得多花些心思讨人欢喜才行。
但是宴绥一介愣头少年,自小便是在诗文和刀剑中长大,进了宫又时常与校苑的同僚为伍,唯一接触到的女子只有嘉回,可那也只是个只可远观而不能近身触碰的存在,要想真正投其所好抓准对方的萌点,简直比那蜀道登山还要难。
宴绥晃荡在朱雀大街的各个商铺中,打探了一番眼下正有哪些物件最受长安百姓的追捧,便紧跟在那些贵妇小姐们的身后,等着人家前脚刚走,他好后脚上前,与掌柜的要一份模样相似的同款。
哪知来来回回逛了三两圈,对比了数十家铺子,一直到他额间都浸出了汗,也仍不见这群闺阁女子停下脚步来,平日里说是走两步都会喘的少女们,遇上个难得出门逛街的日子,便是如打了鸡血一般顾不上喊累了。
宴绥无法,只得暗戳戳随在人家背后,在一家花鸟集市跟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