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带着侍卫逃婚了(19)
张婆子被这股外力带得一个扑腾朝前栽去。
后面乌泱泱又是好十几人,顿时前脚踩后脚,慌里慌张得也跟着倒在地上。
荷月以手为扇,挥去面前迅速汇拢的呛人尘埃,轻咳道:“我看是谁最有熊心豹子胆,还敢在主子面前随意妄论起圣上来了。”
“奴婢们这不都是担心嘛。”张婆子挣扎着坐起身,用手背蹭了蹭额头两边的碎发,一边呼着已经破皮渗血的手掌心,一边对着跟前的荷月道:“公主进去待了少说也得有一个时辰了,小厨房油烟熏人还闷热,大家伙都候在外面,等着吩咐好随时进屋帮忙。”
后厨的宫女太监们本就存在感极低,一年到头都见不上主子几面,这次好不容易得了个能近身面见的机会,人人争先恐后,一大早就蹲守在此处。
张婆子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荷月心里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想趁着这个时候,好能在公主面前露露脸,如此,便能拣上高枝往上爬,还真以为自己乱在背后嚼舌根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了。
荷月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警告道:“不该想的都别想,老老实实做事兴许还能求个主子的恩旨,到了年纪放出宫去安养晚年,不然可有得好果子吃。”
她扫了一眼姿势怪异的众人,又道:“散了散了,该干活的都干活去,别堵在这里扰了公主的清静。”
张婆子还想再说点什么,柴门“噌”的一声便关上了。
她朝地碎了一口,暗骂道:“呸,都是伺候人的丫头,还以为待在主子身边,就能高人一等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骂完还不解气,又死死地瞪了几秒,方才踱步随着众人离去。
荷月仔细掩上门,迈着小碎步走到嘉回身边,悄声问:“公主,人都打发走了,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嘉回手上动作不停,只摇摇头,话还尚未出口。
手边那条被按死在木盆里,身上还压着两把菜刀的新鲜鲫鱼忽得一个打挺冒出头来,肥硕的身子顺势飞出,眼看着已经升起半尺来高。
它要越盆逃命!
荷月当即上前一步,从空中揪住鲫鱼的尾巴,一个反手又把它按回盆中。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只是飞溅起来的大颗水滴浇得两人略显狼狈,嘉回伸手摘掉刘海儿上的鱼鳞片,心有余悸道:“怎么还没死,我都做好了双重计划,就等着它咽气下锅了。”
“公主你说的双重计划不会是……”荷月盯着手中还在扑腾摆尾的大鲫鱼,喃喃道:“想把它闷死加压死一同毙命于水中吧……”
“对啊。”嘉回一脸真诚,“不过好像效果不是很大,我准备待会儿再换个法子,用火烤!先把它热死,然后再下锅子。”
她的眉眼涌上了一丝不可名状的窃喜,似乎还在为着自己的急中生智而暗自得意。
荷月嘴角微抽,被嘉回神奇的烹饪技巧惊得落下一滴冷汗,她等不及对方生火烤鱼,伸手掏出水里的活物,对着桌角“哐当”一声砸去。
大鲫鱼尾巴一翘,当场命丧毒手。
荷月长吐一口气,蚩笑两声,再拎起这条死鱼,甩进刚才的木盆里。
她一转头,与嘉回呆滞瞠目的眸子正好对上。
“奴婢只是……想帮公主节省点时间。”
嘉回蹙着眉头,“这未免太过粗鲁了,女儿家怎能如此行事。”
说完的一瞬间,却不经意地瞄见了那两只死鱼眼,嘉回讪讪道:“虽然动作不太雅观,但胜在简单快捷,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把手中的大蒜扔在案板上,转身走去灶台,预备着生火烧水煮鱼。
荷月也跟着走了过去,两人各自搬了个小矮凳,肩并肩坐在一起。
她紧紧盯着嘉回手里的动作,半刻都不敢分心。
玩火乃是大忌,稍不注意,便是燃了整个厨房都有可能。
更何况是嘉回这种从未干过粗活,甚至连灶台都不会用的娇气小公主,荷月怕她一个气急,把自己的头给塞进烧火口里去。
不过显然嘉回并没有蠢笨到这种地步,因为她尚且还没有达到那种境界,就被这第一遭给拦住了。
“荷月,我不行了。”在尝试了九次点火烧柴不成后,嘉回终于开口道:“这东西恐怕是认人,还是得你来。”语罢起身,与荷月两人迅速换了个位置。
对于荷月来说,便是从公主身边服侍开始,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下等丫鬟的活计,此刻突然上手烧柴,还约莫有些手脚不利索。
不过好在有些儿时干活的经历,起火折子,抱干草,点燃放进烧火口,再顺着火势往里加木柴,稍许半刻,就已熟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