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娇又钓(168)
一道冷冽的声音,在慧妃身后响起。
“义父说,他没办法杀你,让我来送你一程。”
是他啊,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玉察安心下来,一只手瘫软地垂落下来。
慧妃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胸口,弯腰,转过身,血线迅速涌出,将明未明的夜色,衬得她气焰可怖。
“他没办法杀我,却有办法娶妻生子,他不知道我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一说话,便牵连得气血迅速流逝,脸色苍白如纸。
然后,慧妃目光缓缓下移,看到了游澜京手中,那柄杀人诛心的剑。
她本来尚能聚起一口精气,打算杀了这只小畜牲再逃,可是一切筹谋,在看到这柄吴潭龙子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真狠呀,要用这把剑杀了我。”
三月草长莺飞,圣灯宫春光正好。
小王爷盯着高阁中束起的宝剑已久,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
“喜欢吗?我偷那把剑给你。”粉裙少女笑道。
“你别胡来。”
当天晚上,她还是偷了那柄剑,给他写下小纸条,要他去藏经阁的屋檐上取。
因为,她没有办法亲自送给他了。
每一鞭抽打在身上,都叫人痛不欲生,被关在水牢下数日,险些被宫主砍断了偷盗的手,可她抬起头,仍然是惨然一笑。
从来无法无天,随心所欲,只为讨心上人的高兴。
后来,有一年,德王在边关,见到了一个卑微的小斥侯,冰冰冷冷,也是一样的不计后果,满脸血腥,没有温度的神情,像极了心头的那个身影。
其实,她不爱笑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万千色彩。
女子的一身白衣下,缓缓绽开血泊,她的一双眼眸,仍然在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来呢?
在看到屋檐上,那一角翻飞的衣袂,惘然中破开一丝清明。
于是,她莞尔,耳畔,是从小养大的姑娘,失神地低唤:“慧娘娘……”
眼前,屋檐上坐着的那个人,是心上人。
许多年前,阴山的山崖上,名门正派的漫天罗网中,两个世所不容的恶人亲吻。
嘴唇嗫嚅,气若游丝,明知他听不见,却尽了这可恨的一生,最后一桩遗憾。
我们从小一同长大,我想自由自在,你想名扬大魏。
可惜,我囚禁在深宫,你遭世人唾弃。
世事常不遂人愿,我们都没有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她怔怔地笑了,游澜京的黑履踏过来,慧妃一只血手,攥住了他的衣袍,仰头,面容冷静。
“告诉你义父,杀了我,不必自责,因为,你们只是杀了一个贱人。”
游澜京低头看了她一眼,再次抬眼,望见远处屋檐上,五爪蟒袍的男子。
他来接慧妃的尸骨,葬回阴山。
盛京马上又要入冬了,这里的冬日太冷,德王心想,他得回莹州了
……
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三日后。
玉察在榻上躺了三日,杀父仇人死了,她本该高兴,可是人的感情,向来复杂。
游澜京一直陪伴着她。
门被掩上,迷迷糊糊中,玉察被这一身红袍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她脸上泪痕未干。
“公主太累了,微臣就在外头侯着。”他抚了抚少女的青丝。
没想到,在他转身离开时,手腕被少女拽住。
“首辅。”她低低唤着。
“我在。”
“游澜京。”
“我在。”
原来,她已经醒了,昏暗帷帐下,一双眼眸清亮的,定定地望着他。
“你那么喜欢吓唬那些世家子弟吗?”
玉察的手缓缓伸在他的后脑勺,他一时愣住,随即,嘴角微抿。
“微臣悍妒又不能容人,又爱缠人。”
“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凶了。”
“我答应你。”
下一刻,他尚未回过神,少女的嘴唇贴上来,她揽着他的脖子,一下又一下,咬着他的唇瓣,温热的。
玉察心想,她已经失去太多了。
当做在品尝小糕点一样,又软又糯,少女更感受到他的呼吸浓重起来,她仍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其实,少女感受到的炽热,是令她有些怕,但是心一横,又继续让白雪梨花的清甜,充盈在嘴里。
起先,游澜京是不可思议地怔住。
玉察向来是畏惧的,退却的,眼底红红地推着他,她的主动,破天荒头一遭,让人受宠若惊。
万分惊喜之色,万分珍重,却不敢表露。
他竟然有些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了,心下欢喜,又不由得质疑这是否是真的。
上回,在梦里,她也这样主动过,游澜京又想起来那次令人耳烫脸热的绮梦。
她的吻,有些羞涩的小心谨慎,有时又重重的,十分热烈,就像那天晚上,她一面被弄得哭了,一面在他脖颈上狠狠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