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外室她又娇又钓(16)
一道淡漠的声音,将一切都拉回来,狠狠扯碎了玉察的信心。
“走了,就别想看这封信。”
游澜京的声音既低又蛊惑,他从来是欲擒故纵玩弄人心的好手。
玉察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什么信?少女的瞳仁皱缩,脚步,果然停了下来。
单薄的脊背,开始发抖,萧瑟可怜极了。
她纤细的手指,仅紧紧扶住门框,扣得指节泛了青白之色,瞳仁,晃得越来越厉害了。
空气像被无形的大手攥住,一点一点,堵滞、流失。她感到呼吸都不畅快。
玉察艰难地转过头,看到游澜京笑眯眯地拿着一封信,她看到了,皇弟的字迹。
那是皇弟给自己的传信!
“唉,微臣本想讨公主赏一个笑脸,谁知公主不喜欢,不领情,那么这封信,只是一份废纸。”
“烧了算了。”
他故作惋惜,简单说了两句,伸手便捻弄着那份信的一角,往桌上跳跃着火苗的蜡烛送去。
“不要!大人……”她惊叫出声。
玉察已记不清,那一刻自己是如何飞身扑过去,脑海中,眼底,只有那一封心心念念的信。
皇弟到底身子如何了呢?慧娘娘还好吗?皇叔有没有欺辱宫人,她们在宫里待得好不好。
对家人的思念堆叠了日夜,愈发深厚,令人忧心仲仲,坐卧不安,偏偏,皇城里传不出一点儿消息。
只要能听到一点儿消息,知道她们都安然无虞,玉察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烧的是她的手,她也不要信被烧卷一点儿。
游澜京最知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真是死死地扣住了她的命门。
没想到,半空中,被火舌啃咬的信封忽然转了个方向。
游澜京怡然自得地轻轻一侧身,便将信封抬高了几寸,是玉察够不着的程度。
她一下子扑进了男人预谋已久的怀抱中。
男人稳稳地扶着她的双臂,不动声色地前移,只想她再贴近自己,一点点,再一点点。
游澜京轻声叹息:“公主,这是你第二次投怀送抱了。”
“你一人孤身在外,微臣实在不安心,倘若公主有什么闪失,微臣万死难辞其咎。”
玉察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跟你在一块儿,我才是不安全!”
谁知道这个禽兽心里还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好像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幼猫,初亮爪子,又是哈气,又是炸毛,却不免露出一点怯怯。
玉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他肯定要生气了,面临着未知的惩罚,她既害怕,却不得不撞出一副强硬的模样。
游澜京似乎没料到她这种反应,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任人揉捏的玉团子,竟然用这副倔强的眼神望着自己。
看来,兔子急了也得咬人。
游澜京哈哈一笑,慢慢俯下身来,玉察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往后缩了一下,紧紧闭上眼。
没想到,他竟然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这么碰一碰,让人心肝都颤了一下。
他的唇齿咬字,那么缱绻绵延,模糊不清。
“公主有所不知……”
“微臣,最喜欢贞洁烈女了。”
玉察睁眼,对上他眼中的温暖与明亮,好似宫墙屋檐上的雪都化了。
他平生总不爱笑,拉着一张臭脸让人憎恨畏惧,可是对她,怎么都笑不够。
烈性子?就喜欢烈的,娇软的美人越烈,他越爱极了。
“给公主一天时间考虑,要不要看这封信。”
“想好了,就去白马津,微臣为公主预备了宅子。”
“那儿十分安全,平定叛乱之前,公主都可以住着,李姑姑也可以照样伺候你。”
虚伪,虚伪透了,玉察满脸通红,又气又急,两腮挂着泪珠儿,又被男人受伤的手指接住。
他的血水混着玉察的泪水,被游澜京送进口中,舌尖轻拭,同时,一双眼压着笑意,意味不明地瞧着她。
玉察感到毛骨悚然,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开。
这次,他没有拦她。
粗布麻衫裹着的少女,漫无目的,绝望地一人在街上行走。
入夜,新旧两只大红灯笼,一前一后挂在长街两头,错落交叠的灯火燃起,与天上一把倾洒的碎星子,遥遥呼应。
快到二月祭农日了。
家家户户已经挂出了一长绺结好的五色花穗子,带着鹅黄苞的柳条儿,纷纷扬扬,缭花人眼。
贴着墙角,一溜边儿的白墙黑瓦。
盛京城,在经历过皇叔入京后,渐渐镇定了下来。
勤王军今日已经退出了城外一百里的地方,驻扎安营,像黑暗中的巨兽,蹲伺王城。
百姓们渐渐松懈了下来,先前大动干戈沸沸扬扬的勤王事件,盛京城破那一日如丧考妣,奔走怆然,闹得所有人都以为皇叔要篡位,以为自此改朝换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