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家的小娇娘(12)
袁氏的丈夫姓杜,杜家位于巷子里,家里有一间杂货铺,是早年她丈夫当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袁氏顺着街道走,然后拐了两次进了清水巷,左数第三家就是她家,占地不是很大,是个形似单进四合院,但没有倒座房,正屋与厨房并排,左右各有间房,东边的被她儿子杜虞骋住了,西边则是空置起来堆了杂物。
因为是邻里之间习惯了,各处都是回忆,且屋子够用,所以现在有钱了也没想要换个房子。
此时杜家的灯正亮着,她家人口简单,只夫妻二人与他们的儿子杜虞骋,杜父名叫杜东游,杜母袁氏叫做袁丽眉,夫妻甚是和乐,往常更是妇唱夫随。
袁氏进来门,看到了正等着的丈夫坐在屋内喝茶,心里一暖,杜父也看见了妻子……放下手中的茶,等走近了也看到妻子怀里抱着的是个人,还是个小女孩,当下有些疑惑,便询问妻子。
袁氏将今天的是讲了一遍,莫了加了句:“那个老太婆真是蛇蝎心肠,这么小的孩子都能这样对待,约莫平时没少虐待。”
说完,轻轻用视线扫了她丈夫一眼,半是埋怨道:“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杜父自是不会,急忙跟着媳妇意思走:“怎么会呢,我家夫人人美心善,我应该高兴,有这样的媳妇,这是我的幸事。”忙拢了袁氏哄。
袁氏也是这么一说,这家还得她做主,杜父性子有些软绵,长得也像个书生模样,不好与人起冲突,常念叨和则生财,家里大事拿主意的多是她。
但听丈夫这么一说,心里还是甜蜜。
这屋内有一个小床,以前是杜虞骋的床,等大了一点点就不愿意同屋睡,小床也成了坐具,于是袁氏让丈夫将小床腾出来,再将衣柜中的褥子拿出来铺上,这才将宋迢迢放上去,盖上被子。
宋迢迢还在昏睡,袁氏顺嘴问了一句:“儿子呢。”
杜父道:“刚回来,猫在了自己屋里。”
袁氏一想,明早丈夫还得去铺子里忙活,自己不得闲,除了得做一家子的饭菜,去还方巾,还得去铺子里算账等等,虽说有些可以推后,但她一想到自己儿子成天无所事事,从巷头混到巷尾,便觉的不成。
“你去把他叫来,让他看上这女娃前半夜,后半夜再将我叫起来,大夫说今晚不能再烧起来了。”袁氏对她丈夫说。
杜父一想也成,总不能家里事都让他夫妻俩担了,用用儿子他乐见其成,于是就往他儿子那屋去。
杜父走到杜虞骋那屋,先敲了敲门,待里面说了声“进来吧。”声音很精神的样子,他想约莫是有戏。
推门进去,在门外还听不真切的声音此时大起来,是蛐蛐的声音,声小且尖,只见杜虞骋蹲在地上,小笼子里了放着一个很少见的体型很大的蛐蛐,身体是黑褐色的,看着气势磅礴,而杜虞骋拿着一根植物根茎在逗弄,看着乐在其中。
不同于杜父,杜虞骋的样貌张扬,多随了袁氏,只一双眼睛像极了他,但透露出的却不是温和,而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横,而且身体比同龄人更为强健,却是紧贴着骨头的强健,锋芒逼人。
杜父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起蹲到地上,才商量道:“儿子,现在有事要拜托你了。”
杜虞骋很随意的表示接受道:“说吧,什么事?”
杜父有些不自然,毕竟她媳妇没跟儿子商量就多出来了个小妹妹,于是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怕儿子排斥,还道:“小妹妹很可爱,身世也很可怜。”
杜虞骋深知推脱不了,况且对多出来了个妹妹他有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奇妙,于是就答应了下来,将植物枝干扔进去,又将笼子盖住,看着蛐蛐逃不掉了,这才起身。
而正房里的袁氏已经打了水,将宋迢迢的脸,脖子和胳膊擦了一遍,盖上被子捂住,杜虞骋才来。
杜虞骋唤了声娘,才找了凳子,坐在小床边,视线往宋迢迢脸上看,就着一盏散发着橙光的灯,觉得小妹妹的脸格外柔和与软嫩,他的手痒了痒,想要掐掐试试手感,但还是作罢,打了个不响的响指。
袁氏见宋迢迢旁边有人照看,这才放心去打热水将方巾洗了洗,只好将火盆点燃,支起一个支架将方巾挂起,又吩咐杜虞骋看着,别让方巾被烧了。
见杜虞骋应了下来,这才放心的走了,而杜父也跟着他媳妇身后随着也走。
小床因为长久做着别用,跟杜父杜母的床很远,隔着一个正厅与两个帘子。
此时左右无人,杜虞骋又等了许久,见他爹娘处灯都熄了好大一会儿,这才伸出手将宋迢迢盖在额头上的碎发拨开,曲起食指用食指背轻轻蹭了一下脸颊,脸颊上的软肉被手指碰的微微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