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惇想了想，并没有生气，“派人去买一口新的水缸来，要和这一口一模一样。”

“是。”季林赶忙下山去，到处寻找卖水缸的人家。

……

凤儿清净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未升起，便有人来传话，“凤姑娘，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群人。”

凤儿揉着双眼，懒懒地问：“人？做什么的？”

“说是送水缸的，他们带来了很多很多的水缸。”

这个赵惇，他发现水缸有问题了？凤儿匆忙穿好衣服，来到门口，只见一群人抬着大大小小的水缸往里走。凤儿大步跑到赵惇面前，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赵惇意味深长地说：“就是见院里的水缸有些旧了，想给你换新的。”

凤儿带着一丝嘲讽，冷冷地说：“连口水缸都装不满，就知道找借口。”

凤儿此话一出，季林立刻上前打抱不平，“凤姑娘，你这是欺人太甚，让王爷挑水就罢了，还给一口漏水的水缸。”

凤儿反驳道，“我又没让他来，他是自愿的，不乐意回去好了。”

赵惇瞪了瞪季林，连忙向凤儿道歉，“你别生气，我是自愿的，我一定会把水缸装满。”

……

那天一大早，季林潜入赵惇的房间，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兴奋地说道，“这是属下带来的，王爷快点吃吧。”

赵惇打开一看，是一只烤得金黄的烧鸡。来这里半个多月了，整日清汤寡水，天天吃空心菜，他都快变成空心菜了。这烧鸡好香啊，好想咬一口，赵惇已经忍不住流口水了。

赵惇刚要下口，突然停了下来，命令季林道，“拿下去吧，不吃了。”

季林惊愕，这半个月来，王爷消瘦了不少，气色也不好，仍旧坚持留在这里。要是凤姑娘一直不答应，王爷的身子怕是撑不住。季林有些犹豫，“真的要拿走？”

赵惇别过头，有些不舍地说：“拿走吧，丢下山，不要让这宫里的人知道。”

“可是……”季林刚要说话，赵惇训斥他道，“你私自带荤物上山，可是犯了这里的忌讳，要是被住持知道了，非赶你出去。”

季林不解，“有这么严重？属下见的道士是可以喝酒吃肉的，怎么换成女住持就戒酒戒荤，跟个和尚似的。”

赵惇自言自语道，“同属道家也分多种，修道者有茅山派、上清派、灵宝派、金丹派等等，各派规矩不同，有的派系会要求修道者吃斋、念经、清修。这仙居山可是临海最出名的仙山，这里是道家的第十洞天，这凝真宫是先朝真宗皇帝赐名的，后来这里被流寇所毁，还是皇爷爷下令重修的。”

“那凤姑娘可是住持的嫡传弟子，她会？”

赵惇摇摇头，“凤儿嘛，她要是能静心修道，那我根本不会认识她。”赵惇心里暗笑，看季林要走，忙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再有两日就好了。”

……

那日，赵惇拉着凤儿前往后院。这里原来放那口大缸的地方，被挖了一个水池，有一条沟渠一路往上，直通山上的山泉。赵惇兴奋地解释道，“从山泉引水而下，以后你们就不用大老远去打水了，我在山上面设了类似堤坝的东西，将上面一关，下面就不会有水了。”

凤儿惊叹，赵惇竟然想到用这种方法，这样，这里的水会源源不断。他确实填满了她的水缸，用了如此出人意料的方法。凤儿对他刮目相看，这两年来，他成长了不少。

赵惇一脸得意地说：“凤儿，你交代的我完成了，你不奖励我一下吗？”

凤儿第一次没有怼他，温和地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赵惇指指自己的脸颊，调侃道，“亲我一下。”

凤儿无奈地摆过头，刚感觉他长进了，现在又原形毕露了。此时，赵惇的肚子咕噜一叫。赵惇刚要解释，凤儿说道，“你回房里等着，我帮你做吃的。”

一个时辰后，凤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来找赵惇。季林见赵惇一脸兴奋，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一碗面嘛，至于激动成这样。曾经混迹烟花之地的王爷，如今竟变成这个样子，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尝尝吧，我亲手做的。”凤儿道。

赵惇赞道，“王妃做的面，一定好吃。”

“还没吃就知道好吃？”

赵惇唯恐凤儿把面抢回去，匆忙扒了两口面，味道真的不错。咦，这面里有肉丝，有姜，与香菇，这都是违反了清修的戒律啊。

凤儿见赵惇停下来不吃了，问道，“怎么了，不好吃？”

“好吃。”赵惇望着凤儿，为难地问：“这里面有肉，这凝真宫允许吃肉吗？”

“自是不允许，我是为你破例，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