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前任莫挨我+番外(87)
崔原不以为意,将要开口,却又听她道:
“我不愿意,我是不想的。”
女郎声音清亮,韶颜稚齿,没有了平日里惯带的温柔笑意,目光坚定。
崔原呼吸一禀,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燥热的夜晚,他却生生地感觉到凉意刺骨,他看向薛陵婼,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出什么?
他与她对视,却看到,她的眼睛里面有坚持、有愧意、有无奈,却唯独没有怜惜,她对自己生愧,却是并不后悔,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挫败与无力。
他脸上满是狼狈之色,连笑容都挂不住了,薛陵婼心中不忍,移开眼睛,沉默不语。
旁边有买首饰摊子,老板年约五十,已经盯了二人许久,二人俱是衣着不凡,一副好容貌,他以为二人是同游的夫妻或情人,此刻见二人面色有异,想来是吵了架,便忍不住冲崔原挤眉弄眼道:
“小郎君与夫人可是有和争执,不妨同夫人好好商讨说道一番。”
崔原尴尬苦笑,冲那人抱拳:“老丈说笑了,这位姑娘怎会是我夫人。”
那摊贩浑不在意,指着自己摊上所售卖的梳子道:“即未成亲,想必也快了,小郎君不妨在我这买把梳子送与小娘子,保管你二人成亲后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崔原哪听过这种打趣的话,当下羞得满面通红,连连拒绝:“老丈有说笑了,我与这位娘子不是您所说的那般……”
话音未落,薛陵婼制止住崔原,冲摊贩笑道:“老丈说的是,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二人并无您所说的关系,便不需要你所卖的梳子。”
梳子有相思结发之意,是时下送情人最流行的物什,薛陵婼突然想起,曾几何时,她也是曾收过一把的,当时那人身上并无银钱,还是自己付的帐,因此,她可嘲弄了那人好长时间。
只是,时光荏苒,那把梳子在至长安的路上被遗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摊上许许多多的梳子,却无一把是自己的那一个。
薛陵婼想着,一颗心顿觉沉重了许多,也无心再赏什么花灯,便邀了崔原同去家酒楼稍作歇息。
崔原大致了解了薛陵婼的心意,眼下更是无心在街上漫步,二人便在街头找了京城最出名的饕餮居,点了间包厢。
酒菜上齐,二人默不作声,崔原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同嚼蜡。
却见薛陵婼径直开了酒壶,替二人将酒杯斟满,崔原惊讶,尚没来得及阻止,边看见薛陵婼举起其中一杯对自己道:“此杯,是多谢崔公子厚爱。”
言罢,便一饮而尽。
酒味辛辣浓郁,馥香扑鼻,薛陵婼一杯酒饮下,眼眶被呛得通红,她浑不在意,将酒杯继续斟满,对着崔原继续道:“这一杯,是向公子道个不是。”
崔原心中早有预感,抬起眸子看着她,捏着酒杯的指尖隐隐发白,问出一个埋在心中已久的问题:“是因为别人吗?”
薛陵婼一愣,继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回道:“是也不是。”
果然如此,崔原端起酒杯,将其中的酒囫囵吞入腹间,顿时只觉腹中一阵火辣,伸出手想要继续拿过酒坛。
薛陵婼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继续道:“世间不如意之事千千万,公子现在觉得日子难挨的很,过些时日想来,便只会说也不过如此。”
她声音渐大,末了,已经稍稍染上醉意,崔原看向她,少女双颊晕红,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是一片哀容。
眼见着她又要拿起酒壶,崔原不转声色的抬起手按住酒壶的边缘道:“薛娘子不必觉得愧疚,原就是只我一人心生此意罢了,你我二人本没有什么纠葛。”
他感到自己的眼睛生出了一层水雾,他听到自己说:“我如今也算心愿已了,薛娘子不必放在心上,从此以后便忘却这桩事吧。”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心愿怎么会了呢?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心悦的小娘子啊!
他抬起手,替二人斟满了酒,举起酒杯,向她敬去,露出一个温柔和煦地笑容。
薛陵婼鼻间发酸,也举起酒杯,轻轻与他触碰,道:“我从前答应过一个人,要去陪他赏尽洛阳花,想来崔公子也能遇到一个原与你共游天下的人。”
崔原轻轻抿了一杯酒,却是涩然无比,他道:“那就承你吉言。”
殷采碧靠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熙熙攘攘,叹了口气,今日与家中姐妹外出游玩,可她却从小不在国公府长大,素来与这些堂姐堂妹没什么感情,这些姐妹们素来看不上自己,她自己没什么可玩的,无聊的紧。
阿婼?
她看向人群中的一个人,虽然用帕子挡住了脸,可她们是自小玩到大的,自己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她,身边也没有侍女,这个时间,她怎会独自在这里,莫不是与侍女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