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前任莫挨我+番外(136)
此话一出,不说齐晗,就连没有武功的薛陵婼也能明显的感觉到窗外墙角多了几分动静。
薛陵婼弯起眼睛,无声地笑起来,做出口型:“成了?”
齐晗笑着眨眨眼,看着少女脸颊上圆乎乎的梨涡,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她额角的鬓发。
薛陵婼反手打开,当即翻了脸,别过头敲了敲桌子,哼了一声:“齐晗,你当真一点都不怀疑我?”
做个戏也不和她提前打个招呼,多亏她机灵,不然都要露馅了
齐晗连忙稽首:“是在下的不是,还请薛娘子原谅则个,况且是你不计前嫌让我一定找到杀害殷四娘的凶手,是为大善,我又怎么会怀疑你呢?”
薛陵婼听的心虚,那日发现了殷四娘的尸体后,她拜托他一定要找到杀害殷四娘的凶手,那傻子只以为是自己心善,不忍殷四娘死的不明不白,实则不过是她怕查起来按杀人动机论,先盯上自己,故──查案子的人必须是自己信任的人。
可……薛陵婼垂下眼眸,手指不自觉和袖子搅在一起:“若我真的凶手你会如何?”
“若你真是凶手,那我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你杀人,我埋尸;你放火,我浇油,不管你做什么,那我就跟在你后面……”讲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若我……”
“花言巧语!”薛陵婼手指缩在袖中,捏着柔软光滑布料的指尖早已发白,听他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忍不住将其打断:“要是你是那凶手,我定会大义灭亲,把你送到大理寺。”
齐晗不禁莞尔,敏感地捕捉到那两个字“灭亲?原来在下之于薛娘子早就是亲——人了?”
薛陵婼又嗔他一眼,二人调笑间,屋内原本密不透风的气氛瞬时轻松了多。
齐晗贴着她跪坐,在桌上拿过只小小白釉青纹杯,倒上茶汤递到薛陵婼手前,兀自开口:“若我有朝一日身陷囹圄,却只盼着你立于高峦,冷眼旁观,不沾染半分是非。”
薛陵婼弯着的嘴角一僵,漫不经心地将几上的茶汤推的远远的,随口道:“那是自然,能让你身陷囹圄的必然是大事,我又不傻,干嘛把自己投进去送死。”
齐晗复又斟一杯茶,向身旁之人敬了敬,薛陵婼不耐,摆了摆手,他也不气,自个仰头喝下。
二人都不再说话,薛陵婼转头,看向身侧,他们坐在一处,肩并着肩,衣服卷在一起,所间不过分毫,却如比天堑。
世间该有多少人,离合聚散,多少深情,都被人心鬼蜮所给打败,不论什么情谊,总敌不过猜忌、欺骗与骄傲。
她低下头,只觉身上好像背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努力想要挣脱束缚,却不敢将满腹算计付诸于口,只能眼看着自己被自己桎梏的越来越紧。
房中香味有些散了,没了清凉薄荷香醒神,薛陵婼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生出几分倦意,再抬眼一看,齐晗胳膊放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睡着了。
薛陵婼凑近了些,眼见他目下一片青黑,显然是很疲惫,她伸出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纤长的睫羽,瞧见对方没有反应,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
她环视一下四周,只有榻上铺着张织金毯子,便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想要尽量放轻动作,不知是头发散了,还是钗环送了,只听叮咚一声,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碎成两半,声音不大,但音调却很清脆,在这安静的房间内像是被放大了数倍。
薛陵婼连忙捂住脸,半晌才放下手,嗫声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齐晗已经清醒,却还是打了个哈欠,目光盯着成了两半的玉钗良久,才驴唇不对马嘴道:“很好看,也……很适合你。”
“什么?”薛陵婼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看见那可怜的钗子,不由得肉疼地捂住胸口昧心道:“这叫做——碎碎平安!”
什么碎碎平安?她自己都不信,薛陵婼又叹了口气,在袖中掏出帕子,蹲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拣着。
齐晗无声地笑开,啧了一声,戳了戳她的后脑勺:“不过是支钗子罢了,我那比这多的是,若你喜欢,送你十支八支也使得。”
“你懂什么!”薛陵婼抬头瞪他一眼,将包好的钗子放到桌子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齐晗这话透着几分愉悦,让她听着很不舒服。
感情自己倒霉摔坏了东西,这厮还挺高兴!
他的眼神黯了下来,转身趴回桌子上,欢快的心情无影无踪,连秀气的眉毛也委屈的皱起来,末了,他将头埋在胳膊里,闷闷道:“对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