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世间,所有人都在为了土地、女人、权势、金银,而自相残杀。
到底要不要去抢,他尚未定夺。
*
帝王寝宫。
温舒瑶离开后,楚湛才又折返,这里明明是他的地盘,但方才竟然是不敢留下,生怕看见温舒瑶换衣的画面。
时辰尚早,入夏之后,日头落得晚了,还不到歇息的时候。
黄昏的余晖温热,日光从镂花殿牖照进来,楚湛额头溢出薄汗,心浮气躁。
“来人,搬冰鉴过来!”楚湛沉声下令,总觉得今日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是了,他是坐拥后宫的帝王,竟然会想一个后宫嫔妃,想得挠心挠肺、坐立难安,奈何他还不敢擅自招惹!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今日没法与温舒瑶颠龙倒凤,仿佛是一桩天大的遗憾。
张莳当即照做,不消片刻,内殿就摆放了两尊冰鉴。
丝丝凉意荡了出来,楚湛才觉得稍稍安稳。
他坐在桌案前,一手握着书册,然而迟迟没有翻到下一页,眉心紧蹙。
张莳忍不住腹诽:【皇上又是何必呢?让温美人留下便是,皇上也该有个子嗣了。】
听见心声,楚湛愣了一下。
是的,他是该有子嗣了。
帝王猛然灵光一闪。
温家无论男女皆是骁勇善战,容色也是极好,温舒瑶是个优质女子,适合给他生孩子。
这个理由也同样充分合理。
楚湛忽然觉得放松。
他没有必要对温舒瑶避如蛇蝎。
纵使她勾人,可他自己也绝非寻常人,只不过是一时迷恋罢了。
为了绝世武器,为了子嗣,他完全可以放任自己沉迷。
等过几日,伤势好了,他就去千兰苑,好生讨回这几日的缺失。
楚湛神色转好,索性放下了书册,问张莳:“你觉得朕如何?”
张莳愣了一下,这可真是个掉脑袋的问题啊。
他该如何作答?!
皇上放着后宫不去,何必折磨他这个老太监?!
张莳内心为难极了,面上答道:“皇上乃真龙天子,是大晋之福,百姓之福。”
“够了!”楚湛并不想听这些,他想知道,自己做一个男人,又到底如何。
张莳闭了嘴。
楚湛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他自诩文武双全,貌胜潘安,虽有后宫,并不滥情,温舒瑶没有任何理由不爱慕他。
她迟早会成为了他的掌中之物。
楚湛起身去内殿歇息,淡笑着自夸了一句:“朕甚好。”
张莳:“……”谁说不是呢,他也没说皇上不好呀。
*
夜幕降临。
楚湛今日失血过多,躺下后很快就入睡了。
内殿的冰鉴散出阵阵凉意,楚湛只觉得身上也随即一凉。
他睁开眼,触目所及,是大红色轻纱幔帐,琉璃灯盏,光线莹莹,将女子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楚湛无法动弹,他这才意识到双手双脚皆被绑住了,而红衣女子衣裳半遮,正站在榻上,一只玉足踩在了他露在外面的胸/口上。
这女子无疑还是温舒瑶。
那只玉足还得寸进尺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她手中晃动着一根熟悉的小马鞭,歪着脑袋看着楚湛,似笑非笑。
“楚将军,朕早就告诫过你,你是属于朕的,不可挨近那些个胭脂俗粉,你若是再不听话,朕自有法子治你!”
女帝此言一出,她手中鞭子落下,直接抽在了楚湛胸口。
“啪”地一声,甚是清脆。
疼痛袭来,楚湛猛然惊醒。
他从榻上惊坐起,周身昏暗,但微薄的光线仍能让他看见自己身上衣襟大敞,他伸手摸了摸胸口,还真有一丝丝的痛感。
楚湛愣了好片刻,呆若木鸡:“……”
这个该死的梦!
他若是将此事告知国师,只怕国师会笑掉大牙。
可若是不告知国师,谁又能替他解梦?!
当夜,楚湛再无睡意。一闭眼,就全是红衣女子、鞭子、衣襟半敞……
他后知后觉,得出了一个结论,梦里的女子,是要他洁身自好。
*
翌日有早朝。
楚湛卯时之前就已起榻,左臂的伤势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
张莳上前侍奉时,明显察觉到了帝王身上的煞气,还有眼底的血丝。
张莳:“……”
【皇上昨晚明明很早就睡下了,这怎的好像彻夜未眠?是梦魇了么?】
楚湛闭了闭眼,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狼狈之色。
他的确是“梦魇”,梦见他被美人鞭打辗轧!
楚湛穿戴好,冷冷道了一句:“张莳,你年纪大了,莫要胡思乱想。”
张莳身子一僵,当然不相信读心术这种事,只觉得帝王今天一大早就心情不悦:“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