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次,她无半分甘之如饴,唯有厌倦、憎恨、嫌弃。
太后身子骨支撑不住一路数日奔波,此刻,气喘不匀,面色苍白如纸。
她依靠着圈椅,望向几丈开外的穆王,见他也同样一身大汗,略显狼狈,冷笑一声:“王爷这一路走来,还真是无半分松懈,王爷是不是很担心,万一这次赌输了,那可就是满盘皆输。”
穆王看着太后,稍拧眉。
这个爱他如命的女子,几时变了心?
说实话,穆王此前从未觉得自己心悦过太后,可太后如今对他毫无爱意了,他却又觉得不甘心。
穆王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
新帝才登基没多久,能有多少实力?!
虽说辰王已控制了京城,可辰王就是和先帝一模一样,表面上假仁义,实则昏庸无能。
在穆王看来,辰王根本不足为惧。
一旦让他得到了绝世武器,别说是区区一个辰王,亦或是大晋,这天下九州都将是囊中之物。
穆王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捏起了太后的下巴。
这个女人,如今仍是半老徐娘。
的确是很美的。
也是他亲手送给先帝,拿来换取先帝器重的棋子。
先帝仁德,失德之后沾染了皇弟的未婚妻,他当然会愧疚自责。
穆王算准了一切,甚至想要太后给他生孩子。
不过,他的确以为,楚湛就是他的骨肉。
他岂会输呢?
“娘娘,你现在的模样,本王不喜欢。本王只想看到你臣服爱慕的样子。”穆王猖狂道。
太后直接呸了一声,吐了穆王一脸口水。
她轻蔑一笑,这些年她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如今梦醒,却发现数年所谓的情深,都是她一个人的事。
她爱的不是穆王。
只是那一段遗憾。
“哀家只当你是男宠,那几次借你的身子逍遥快活,不过,王爷当真不怎么样,床/笫功夫不及先帝一半。”太后讽刺轻笑道。
穆王在太后身上得来的成就感消失殆尽。
这让自诩十分优质的穆王,心头不爽。
但眼下,还是武器库要紧。
穆王放开了太后,眸光沉沉,大言不惭,道:“本王不会杀你,等到本王问鼎帝位,本王的后宫给你留一个位置。”
太后简直要笑掉大牙了。
这个卑劣无耻的男子,该不会以为,她对他还余情未了吧?!
穆王离开屋子,对守门随从道:“给本王盯紧了,不要让太后有任何闪失!”
太后是用来要挟楚湛的工具,当然不能出事。
王嬷嬷被放入了屋子,见太后面颊有明显的手指印,王嬷嬷扑上去,哽咽道:“太后娘娘,那个畜生是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
太后轻摇头。
除却呼吸不太顺畅,以及过于炎热之外,她没什么不适,能出宫一趟,竟也仿佛是圆了年轻时候的梦。
皇宫那座金丝笼子,当真好么?
她如今已不能笃定了。
*
“皇上,穆王把太后关押在了此处。另外,穆王还带了大量人马集聚在了北疆关卡处,看样子是随时准备行动,臣发现那批人马足足备了两月有余的粮草。”
温玉将打探来的消息如实禀报。
楚湛过分冷静自持。
并不像温舒瑶失踪那会的惊慌失措。
楚湛眸光暗了暗:“朕知道了,继续盯着,莫要打草惊蛇。”
温玉:“……是,皇上。”
又过了几日,温舒瑶摸透了兵器库的具体方位,这一天又是艳阳高照,她命人找来一身得体的男装,捯饬好自己后,就直接与白衍出门了。
两人坐在马车内,白衍问:“小师姐,皇上的人一直跟在咱们身后,这万一到了兵器库的地点,他们先一步占领该如何是好?”
温舒瑶晃了晃手里的羊皮地图。
她当然不可能避开楚湛的眼线。
楚湛允许她出门,已经是最大让步。
“上面的秘语,这世上只有我认得,我若是不配合,无人能打开地库,如若强行破开地库,只会地动山摇,里面的一切都会毁了。”温舒瑶轻描淡写。
这一刻,白衍愣了一下,他在温舒瑶脸上看到了寻常人难以企及的淡定从容,还有一股子看破世事的静怡。
她才十七呀,怎会如此坦荡?
白衍心头涌上一阵难掩的情愫,白皙的耳根子红了红。
其实,温舒瑶走这一趟,是想试图把穆王引出来。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队伍停在了一处青山脚下,温舒瑶跳下了马车,按着羊皮地图上的指示,她吩咐随从开始挖掘山脚。
另有随从在绿荫之处搭起了帐篷。
此行,温舒瑶命人备上了冰鉴和西瓜,切片的西瓜放入冰鉴片刻,取出来后甘甜沁凉,不失为解暑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