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不坠(125)
余锦和赵兰汀都摇头,只有宁伯舟接了酒壶,取出酒杯与赵磐共饮。
赵嘉欢在树后看了片刻,再也忍不住肚子擂鼓,走到赵磐身边将他和赵兰汀隔开,坐在了两人中间。
“哥哥,你们这里好热闹,我也有些饿了。”赵嘉欢目不转睛盯着赵磐手里的肉。
“欢儿,你怎么来了?自己过来的么?公主和…”
“我自己过来的,景瑶姐姐已经歇下了。你不吃就给我吃吧。”赵嘉欢不客气地抢下赵磐手里的肉。
赵磐也不恼,由得赵嘉欢抢了他的,还给赵嘉欢拿了帕子,她垫着下颌擦了沾着的油,端庄地大口吃起来。
“这是舍妹。”赵磐给几人互相介绍,“欢儿,这是我的同僚,余姑娘和宁公子。”
赵嘉欢暂且松口,擦擦嘴角笑道:“我知道,余锦姑娘可是我最敬佩的人,宁公子是上京第一才子嘛,我也有所耳闻。”
宁伯舟尴尬笑笑:“姑娘谬赞,宁某不敢当。”
余锦头一次听人说敬佩自己,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扯了扯嘴角,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赵兰汀道:“宁公子何必谦辞,上京第一才子之美名无人不晓,我原不在京城,也有所耳闻呢。”
“赵姑娘原是何方人士?”
“我是梓州林城人,宁公子可曾去过么?”
宁伯舟叹道:“虽未曾去,素闻林城青梅是人间一绝,不知何时有幸能尝一尝。”
赵兰汀掩口轻笑:“宁公子好雅兴,可曾听过梅子小曲儿么?”
几人从未听过什么梅子曲,都看向赵兰汀,连赵嘉欢也很是好奇。
“就是我们采摘梅子时哼唱的小曲儿,登不得大雅之堂。”赵兰汀欲言又止,秀气眉目在火光映衬下更显含情脉脉,天然娇怜。
“素闻梓州曲艺精妙,不知在下能否有幸洗耳恭听?”宁伯舟显然被勾起了兴致。
赵兰汀清了清嗓子,道:“那我就献丑了。”
一段婉转曲调从赵兰汀的樱桃小口里唱出来,众人听皆是浑身酥醉,赵嘉欢也觉黄鹂都要羞死。
凭这些伎俩,难怪淑妃将陛下迷得七荤八素,哪里有人能抵挡得住这般浸骨香。
陈昭妧听见歌声,不觉起身,问谢恒道:“似乎有歌声,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谢恒看向西边,“似乎是…赵磐那边。妧妧要过去么?”
一听是赵磐那边,陈昭妧又坐回谢恒身边:“这里也能听见,不必过去。”
细细听着歌声,陈昭妧没听出词意,隐约像是方言,她听不懂,只能品出曲调婉转,人声曼妙。
陈昭妧瞥了眼谢恒,见他仍专心致志翻烤着火堆里的肉,绕到他身后捂住了他的耳朵。
谢恒的动作一顿,忽地明白她的意图,又继续盯着火堆烤肉,暗自希望那边的曲子不要停。
片刻后,陈昭妧稍松了手,谢恒便抓着她的手贴在耳上。
“我不想听,妧妧帮我挡着。”
陈昭妧拍掉他的手:“声音这么大,挡也挡不住,你一直都听得见是不是?”
“听不见,”谢恒抓着她两只手紧紧捂住耳朵,“我只听得见你说话。”
陈昭妧抽不回手,只好又给谢恒捂了一会,渐渐发觉手心生热,便捏了捏手中发烫的软骨。
“都要熟了。”她向谢恒的耳边吹了口气,他果然立刻躲开。
陈昭妧靠着谢恒坐下,揉了揉他红得像火一样的耳朵,捏成各种形状。不知何时,她发现这件奇怪的事情,从前一向是谢恒无耻地牵手抱她,如今倒反过来,她成了无耻之徒,还乐在其中。
谢恒一动不动,等陈昭妧松手了才问:“玩够了?”
陈昭妧看他俊朗的侧颜似乎被火光照得泛红,耳朵更是红彤彤的,她诚实地点头:“你的耳朵有些硬,会弹回来。”
她又戳了一下谢恒的耳朵:“就像这样。”
而后轻轻摸了摸:“疼不疼?我下手好像重了些。”
“不疼。”谢恒递给她一串烤好的肉,想起她总喜欢玩弄阿桓的小耳朵,“阿桓的耳朵好,还是我的?”
怎么这个也能比较一番,陈昭妧无奈笑道:“阿桓的小耳朵软软的,当然要比你的好玩。”
谢恒悄悄戳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果然比阿桓的硬多了,且没有柔软可爱的毛发覆盖,手感也不如阿桓的小耳朵好。
他和阿桓一只狗比什么,谢恒不禁自哂。
“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竟和阿桓争风吃醋。”
陈昭妧将手里的竹签扔在一边:“你当然不能和阿桓比,你远不如阿桓可爱呢。”
谢恒将陈昭妧搂在怀里:“妧妧口是心非,我不信。”
“松手,那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