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夫人白了她一眼,不耐烦想离开:“你要说什么?两个时辰,我躺着坐着都有,我不记得了。”
“您可能还脱了衣服。”叶文初也学伏成,面对案件重要节点的时候,用词要更直白一些。
马玲觉得,她师父谦虚了,师父比伏成犀利多了。
“什么?”宣平侯夫人眼前发黑,叶文初给她展示了肚兜的残角,“沙弥每天都是打扫,这块是昨天没有的,而早上只住过你。”
“这个肚兜,是你的吧?!”
宣平侯人尖叫道:“你、你胡说!”
“他们自己没有洒扫干净,怎么就是我的?”宣平侯夫人指着叶文初,“小贱人,你从第一次来我家,就看我不顺眼,今天故意说话恶心我的?!”
沈翼从正房出来,负手站在廊檐下。
宣平侯夫人看到了他,惊了一下,没想到他和季颖之都在屋里,什么时候来的她也不知道。
“为什么说是你的,因为有人证、物证以及过往的逻辑关系存在啊,”叶文初又拿出一个完整的肚兜,“你房里找到的,无论布料还是针脚都一模一样,可以确定是出自一人之手。”
“不可能,你胡说!”
“安静点。”叶文初沉声道,“我们在办差,你若撒泼胡闹,那就直接上府衙的公堂说吧。”
“你可想好了。”
宣平侯夫人摇头不承认,叶文初对季颖之道:“这里的婆子都是你家的婆子吧,签了卖身契吗?”
“都是家养的。”季颖之道。
叶文初颔首,目光巡视这些婆子,道:“那就没事了,全部摁住打,招的人就饶了,不招的直到打死。”
于是将宣平侯夫人今天早上带出去的四个婆子加上奶娘,一共五个人摁在了板凳上。
宣平侯夫人嘶喊。
被婆子摁住了。
五个人婆子一人才下了两板子,奶娘就受不了了,喊道:“我说、我说!”
她才来,知道的不多:“我早上跟着,夫人让我带着孩子去后山喂奶,还、还把我们全部赶出去了,我一直奇怪,夫人一个在那么大的院子里干什么。”
“小公子在后山吃奶,还、还蚊子咬了两个包,哭闹的更凶。”
叶文初让奶娘去歇着。
其他婆子一看奶娘说了真的没事,争先恐后地说。
都这样了,夫人肯定不可能是夫人了,她们也不怕。
“小、小公子,不、不是侯爷的孩子!”宣平侯夫人身边最亲近的婆子喊道,“奴婢算着时间了,时间对不上,而且侯爷身体不好……小公子、那孩子长得简直和慧通一模一样。”
“细眼小鼻子的。”婆子喊道。
房间里,宣平侯发出怒喝:“吕氏,你这蠢妇!”
“颖之,去、去请宗人府的汪公公来,立刻将她休了,休了!”
“我待你如何,你竟如此,你、你欺人太甚!”
宣平侯也有过疑惑,说那孩子怎么和他一点都不像。他是浓眉大眼比较疏朗的相貌,季颖之就像他。
可老二不是,他还问吕氏,吕氏说容貌像她哥哥。
外甥像舅也有道理,他也没有多想,现在算是明白了,合着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就说,他近年房事不大有力心里是清楚的,没想到还中年得子了。
现在喜悦成了羞愤,他恨不得一死。
“侯爷,不是,您听芝芝解释。”宣平侯夫人要进去解释,婆子拉着她,她就在外面声泪俱下地说,说她被慧通强尖了,然后慧通威胁她,说如果她不从,就将她的事宣扬出去。
婆子说不是:“奴婢还记的您第一次去法华寺,找的就是慧通,此后您每次都是去找他说经。”
“您和慧通分明早就认识。”
宣平侯夫人骂婆子不得好死。
叶文初也不算着急,和大家一起听宣平侯夫人哭诉。
“侯爷,”她捏着帕子坐在台阶上,本来凌厉的眉眼,突然就松弛温和了,骂人时的尖锐也没有了,柔柔弱弱地哭诉,“您听芝芝说呢,芝芝知道对不起您,可是芝芝只是想想留在您身边而忍辱负重,侯爷,您见芝芝一面行吗?”
叶文初和马玲以及八角,很没有见识地对视着,心道这能力,了不起!
叶文初敢肯定只要让宣平侯夫人进去,一刻钟后宣平侯一定会原谅她。
沈翼推了一下季颖之。
季颖之反应过来,让婆子抓紧了宣平侯夫人,又立刻让小厮去宗人府请汪公公来。
大周勋贵的婚事都是在宗人府登记的。
“夫人。”叶文初问她,“其他的事稍后再说,慧通是你杀的吗?”
宣平侯夫人吼道:“你住口,我没有杀人,你还想栽赃什么?”
“你不是说他强尖你?如此仇恨,你怀恨在心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