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僧准备好,裹住了手脚,准备进东厢房。
隔壁的租客指着窗户:“我听着在窗户这头的喊声,就、就靠着院子。”
“声音不大,也很弱。”
因为是禅房,里面几乎没有家具,大梁也没有倒塌,武僧们很快找到了死者,他们用门板将死者抬了出来。
死者已经枯焦。
人放置在院外,叶文初看着愣了愣,蹲下来用手擦了一下死者的腰腹处。
没有衣服!
烧焦的表面,没有留下任何布料缠过烧焦物的痕迹。
也就是说,死者至少在被火烧以前,是全身赤罗的。
“帮我看着这里,我进房间看看。”叶文初叮嘱马玲,她进来禅房。
房间的格局是进门对着很大的炕,炕尾有柜子,房中间是桌椅,靠墙有洗脸架和一个小立柜,除此以外没有别的东西。
这样空旷的房间、不点灯的白天、不烧炕的夏天,怎么直接起火烧死了一个成年男性?
“就是这里。”一个武僧跟着进来,告诉他死者的位置,是横躺在炕上的。
叶文初蹲在烧毁的成碳的桌椅前,捻了一点灰烬闻了闻,有一股焦油气。
和她想的差不多,这个房间是被人淋了桐油烧起来的。
“火烧起来后,你们用了多少时间灭火的?”
武僧回道:“我们人多,前后两刻钟左右。”
东西少,也是关键因素。
叶文初用帕子擦了一下炕,倒也没有什么,柜子里的被褥等烧完了。
可以判断,起火点就是死者的身上。
她现在怀疑,死者很可能在起火前,就已经死了。
她和武僧道:“我看屋子不会倒塌,能不能请您带人进来,将里面细细的整理一遍,帮我看看,有没有任何,不属于禅房的东西,包括脚印。”
“可以。”武僧这就去找人,叶文初到院子里,让人将门板加高,她开始验尸。
验烧焦的尸体,先判断是生前还是死后被烧。
死后被烧,尸状比较明显,比如挣扎的痕迹,动作扭曲以及其他的伤痕。
但这具尸体,更容易查证,因为他的脖子上细看后,就有非常明显的,被锐器割裂的痕迹。
这种气管和动脉都割断的手法,像很有杀人经验的人所为。
她看过一些尸格,通常上手割断对方气管和动脉的,以仇杀为主,不留余地。
“死者男性,四十到四十五岁,身高五尺八寸,身形强壮。”
“咦,”叶文初检查牙齿,和外貌,顿了顿,取了帕子擦死者的头顶,随即抬头看向圆智,“你来看。”
圆智蹲下来摸了摸,也惊奇地看着叶文初:“没毛。”
如果有头发,是不可能烧得毫无残留的。
在庙里,没有头毛的男子,总不能那么巧是个秃头香客!
慧灵也过来看。因为死者五官辨识不出,身形也完全没有辨识度,所以他也不知道:“像是个和尚,难、难道是我们寺里的?”
他说完脸色大变。
叶文初道:“劳驾您通知全寺集合,点一点人头。”
慧灵去办事。
叶文初继续查案验尸,初步判断,死者的死因就是脖子上的伤,身上不见其他的外伤,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死者罗体,周身没有任何外物。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死者因为是躺着,翻身后,居然还依稀辨识到,死者后腰的部位,有一个颗痣。
慧灵赶回来了,脸色煞白地看着叶文初。
“慧通师弟,不在!”他说着,看着那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寺中的住持大师等全寺僧人都来了。
“他有没有什么特征?”叶文初道,“比如身上有痣,牙齿掉了几个。”
慧通的徒弟朗空举手道:“我师父的后腰上,有一颗痣,师父还掉了左边上下四颗板牙,他一直说左边不能咀嚼,只能用右边。”
叶文初看了牙齿。
“是的。上下少了四颗牙。”叶文初颔首道。
身份就很明显了,是庙中的一位叫慧通的和尚。
庙中的和尚们,各个神色都很古怪,一则是因为慧通死了,二则是因为,慧通是罗体被人烧死的。
这种死法,对于无欲无求身家清白的和尚来说,有点尴尬。
叶文初让人将尸体用布盖上。
八角已经和周围的住客聊完了。
“小姐,就是这位先生说他听到了有人喊救命。”八角带着一位三十几岁,商人打扮的男子,男子高瘦皮肤黑黑的操着外地的口音,他道,“确实听到了,我就住这里,原来里面是住着一位夫人,带着一家子仆从,后来夫人走了,我就没在意。”
“然后,也就两刻钟,隔壁起火了,我从屋里跑出来,就听到房里有人喊救命,声音不大,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