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关着门,但能看到里面人头攒动,拍桌吓骂声不断,很热闹。
推开门,四间房打通后,整个屋子为一间,长有五六丈,放置了四张长桌和五六张小桌,每个桌前都有人。
他们进来,没有人注意他们,赌徒们都专心在自己的赌桌上。
“几位爷,要怎么玩?”荷官上前来,笑盈盈地施礼,“今儿人不多,您几位上哪里都成,要是想单开一张桌子自己玩,就去后面一间。”
“我们就在这里。”叶颂利挥着手,“你做你的事,不要烦我们。”
丫鬟认识他,笑着道:“原来叶二公子,今儿带朋友来了,那您请自便。”
她说完就走了。
叶文初一行人就近站在一张桌边上看着,桌边站了十几个人,穿的都是绸缎,细皮嫩肉的样子,看着就知道家里条件不差。
“这赌场走得是高端人士的路线。”叶文初对沈翼道。
沈翼颔首:“目的很明确,手段也利索。”
骗有钱人,骗大钱。
那边开始数牌,一捧棋子堆在桌子上,用“棋盖”盖上,等大家买好离手,这桌的女荷官就会用棋盖随便盖一半或多少,移开一尺远,揭开棋盖一双一双用长竹篾拨,最后剩一颗便是单,剩两颗就是双。
简单明了,不需要任何技巧。
但就这样靠运气的赌法,叶颂利一晚上四百多次,一次没有猜对过。
叶文初不信。
“二公子,棋盖里你查过吗?”马玲问叶颂利,她都不信,谁能一个晚上一次不赢。
叶颂利点头:“我查过,盖子就是盖子,没有问题。”
“那就是桌子有问题,不然不能这样,肯定不对头。”
他们看着,忽然这张桌子上的人吵了起来,一人吼道:“滚你娘的,老子从下午到现在玩了三百多次,一次都猜不对?”
“你们出千。”
“王二爷,这话您不能乱说。这一桌子这么多人,你押的也不多,大家都和您成反势了,您输一次我们要多赔几百两。”
“就算出千,也没有这样出的?”
这位王二爷吼道:“我哪知道,但你们就是针对我。”
“不行,让我检查。”
一桌其他赌客纷纷指责他玩不起,伺候这一桌的荷官也不拒绝,做了请的手势:“王二爷查吧,不然我怎么解释您都不会信。”
“随便查。但有规矩,您不能砸东西,也不能掀桌子。”荷官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叶颂利。
叶颂利前天晚上就掀了一桌。
王二爷输红了眼睛,根本不听女子的话,敲桌子拍棋盖,还找了砖头把棋子砸开来看。
最后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叶文初问叶颂利:“你当时也是这样?”
“嗯。”叶颂利低声道,“但是桌子上没有这么多人,大家赌到最后也这样,我赌什么他们不赌什么。”
“有点意思。”叶文初继续看热闹。
吵架的王二爷年纪不大,看上去和叶颂利年纪差不多。
“这、这人好像是王彪的弟弟。”马玲压着声音道,“我见过一次,他在陈王府当差,不怎么出来行走。今天为什么会出来到不知道。”
叶文初咦了一声,看向沈翼,沈翼也感受到她的目光,侧目过来与她对视。
“我累!”她道。
“知道了,不让你猜。”他低声回道,“我确实做了一些推动。”
叶文初不再问,继续看恼羞成怒的王陆吵嘴。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王陆怒不可遏,显然不信,“几百次一次都猜不中,我被鬼上脑也不可能。”
“最后一次,”他指着已经赢了很多的一个人,“你要是够种,你先压,我跟你。”
那人真有种,立刻就拍了银票在双,对王陆道:“话说前头,我运气也不好,要是输了你不许打人。”
“我是打人的吗?”王陆押了筹码在双,其他人自动压单。
荷官按规矩操作,棋盖打开后,棋子一数,不出意料,是单!
王陆气疯了,拉着桌子就掀了,大家往后退。
荷官脾气好的很,没有动手甚至骂人都没有,只让几个小厮上来搀稳桌子。她对王陆道:“您今儿手气不好,不如去结账后回家吧,免得后面输得更多,您又恼了怒了,怪我们出千。”
“我不走,”王陆火大的很,踢开了椅子,吼道,“我换赌法。”
叶文初一行就跟着他看热闹。
赌大小的桌面也有不少人,热热闹闹,但王陆仿佛真的是鬼上身了,赌大开小,赌小开大。
“见鬼了,这屋子里莫不是养小鬼了?”叶颂利挠着头,低声和叶文初还有沈翼道,“真的和我当天一模一样,就是不晓得他今天输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