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窟(20)
盗匪头子指着龙舟:“老齐,你看这一批货,都是上好的锦缎,还是我前月从一艘商船上抢来的。那船上的人也是傻,竟然不肯把货交出来,统统被我喂了江鱼。”烟铃心下了然,原来是之前的货,彼时禁令还未颁布。
盗匪头子看着货,又感叹道:“最近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那该死的缭王,下的什么狗屁禁江令,害的老子最近都在喝江风。”继而愤愤地说,“我真恨不得派个人把他给灭了。”烟铃听到他的话,吃了一吓,那个盗匪头子的那句——派人灭了轩戈,恰恰点出了她长久以来暗藏的心思。
齐坤也是一吓,连忙比个手势:“你小心点,别乱说话。”盗匪头子嚣张:“咋的?他还管得到这儿!”齐坤说:“这年头,凡事还是小心点。那个缭帝,搞出了不少酷刑,可吓人了。”盗匪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齐坤想了一下,问盗匪头子:“你手下有什么做事比较稳妥的人不?”盗匪头子让舟上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下来,那小伙一看就是久经江风吹打,肤色黝黑,体格结实。盗匪头子说:“这是我手下的阿奎,办事还算利落。”
齐坤点点头:“这会儿要借他一用。我这边人手不够,而且我最近可能被仇家盯上了,我怕被玄武的人捏住什么把柄。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平文君可不是吃素的,被他知道我干这个营生,怕是我府上都要遭殃了。”盗匪头子摆摆手:“就那个宋理,文绉绉的,能干什么事儿!”
齐坤摇摇头:“我之前那个黑埏郡守一职,就是被他那宝贝儿子平文公子给参掉的。那宋清远非说我懈怠职守,置什么全城百姓于不顾。还让我把好不容易搜来的金银珠宝都上交国库,还给那帮老百姓。”烟铃听到宋清远,心中一刺。
齐坤继续抱怨:“至于吗,还说要禀报朝堂治我贪污罪。幸亏他不是我妹夫。哼,他也不想想,我吞下去的东西那还能吐出来?我表面上给他交到库里去了,其实大部分宝贝此刻还藏在我府中呢!”盗匪头子一听到宝贝,两眼冒光:“那些珠宝,什么时候也拿出来,给哥们儿分点?”
齐坤一笑:“自然是要孝敬哥哥的。对了老兄,帮人帮到底,要不这次你让阿奎带帮人,把货给我运过去?有了我的令牌,就能进入玄武城。到城后,我的管家阿福自会来接应。”齐坤把一块玄玉令牌递给盗匪头子。烟铃盯着那枚令牌,她记得,玄武国中有国家令牌的,只有少数朝中重臣与世家大族。昔年,她爹爹的玄玉令牌上刻了一个“楚”字。
盗匪头子接过令牌,点点头:“也行。那老齐,你干脆在我这住上几天。我这边,”他偷偷凑到齐坤耳边说了什么。烟铃听不清,只见他们两人都猥琐地吃吃笑起来。
第二十一章 夜盗令牌
话说齐坤为了运货方便,将齐府的玄铁令牌,交给了盗匪头子。盗匪头子便吩咐手下干将阿奎,将货妥送至齐府。
当夜,阿奎便带着一帮人,趁着夜黑风高,扬帆运货北上。因为船上运的多是些抢来的货品,干的又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故而,他们盗匪们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多在夜间活动。也因此,这帮盗徒被冠以“夜枭”之名。
此刻,齐府令牌,必已被带在阿奎身上。烟铃盘算,若要将自己密谋的祸事嫁祸给齐府,必然需要齐府的令牌。可若是按来时的陆路,去追赶阿奎的话,难及水路迅速,赶不上他们。
烟铃往江边望去,恰好看到齐坤的小舟,还孤零零泊在江边。她便打起了这小舟的注意,打算偷偷占了这舟,追上阿奎的龙船。
齐坤主仆,还有盗匪一帮,都已进入窟中,花天酒地起来。几个美娇娘也前后进入了窟中,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身上传来阵阵浓郁的异香。香气飘散开来,连十丈外的烟铃他们都能闻到。杨彩一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守卫顿时警觉:“是谁?”
这时,从窟中传来一阵阵淫乐的笑声。窟口的守卫也被洞中的声音所吸引,意乱情迷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就在此刻,黑夜中,有两人踏上了那只小舟。
那两人,正是烟铃与杨彩,他们划起舟,朝阿奎带货的龙船追去。
在舟上,杨彩看着粼粼江水,劝说烟铃:“皇妃莫要冒险,要那令牌的话可从长计议。浔江毕竟是他们的老巢,而且我看那阿奎也不是个好惹的。”烟铃焦虑:“来不及了。若让他们进入玄武城,再动手就迟了。”
追了整整一天,小舟轻快,终于赶上了阿奎的龙船。第二天的傍晚,阿奎命人靠岸歇息。他们停泊在浔江中岸,捧出龙船中的酒肉,大口嚼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