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君妻(17)
但因吴兴腾是吴妈妈的侄子,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
许昭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她不舍得那些换下来的花,每次都提前剪下来,有时让人给段姑姑送去一束,有时就溜到隔壁给霍辞。
霍辞看见她抱着花进来,总是会先笑一笑,然后道一声谢。
只是许昭昭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抑或是不在意。
但她还是乐此不疲着,因为除却他这里,她找不出一个能让她随便说说话的地方了。
许昭昭每次把花拿过去,都会说:“阿辞,看看今天的花!”
她也不想听他说什么,只是想找个人说几句话。
不过很快又到了去段姑姑那里的日子。
一到这个时候,许昭昭就又不寂寞了。
她还是早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这次更加紧张,因为段姑姑足足让她看了十日的花鸟虫鱼。
她还认认真真去和霍辞学画了。
许昭昭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画得最好的鲤鱼和兰花一同带了过去给段姑姑看。
画画和描花大抵是差不多的,她想。
段姑姑把画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看许昭昭,问:“自己画的?”
许昭昭点点头,但又不好说是霍辞教的,只好说:“找了本书照着画。”
段姑姑也没有细究,又看了一会儿,笑道:“你倒有几分天赋,听说连字都不会写,便是人手把手教也不能画成这样。”
许昭昭心“砰砰”多跳两下,段姑姑夸她了,她自然很开心,还有一点,连段姑姑都说她画得好,那阿辞那天夸她,看来也是真心的。
当然,段姑姑夸归夸,对许昭昭的要求还是一样严格。
她顺手就把许昭昭画得那条鲤鱼修了个轮廓出来,拿给许昭昭。
“你这鱼形神都不错,很像一回事,”她说,“回去你先像我一样照着轮廓绣一遍,有不会下针的地方就看我绣的,绣错了也无妨,过几日来我再一针一针拆着给你讲。”
跟着段姑姑这么些日子,许昭昭倒摸透了她教授女红的方法,大都是让她自己先去探索,然后才教,和一般师傅直接一板一眼教很不一样。
这样对于学的人来说是难一些,可却能牢牢记在心里。
许昭昭很愿意难一些。
许昭昭拿着段姑姑新交给她的任务,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院子。
她这会儿一门心思在女红上,刚进了院门,还是春云扯了她袖子一下,朝那边努了努嘴。
许昭昭抬头看过去,原来是吴兴腾又来了。
春云不太能憋得住话,想说什么,又碍于吴妈妈而不能说,只好和许昭昭只在门边咬耳朵:“怎么又来了?姑娘你也说一说,他这么时常进出算什么?要是正经是在侯府,连丫鬟们都要避开的,他倒好,小姐的院门就这么随便进进出出。”
许昭昭朝春云苦笑了一下,吴妈妈不来找她麻烦就算谢天谢地了,她怎么还敢去招惹她的侄儿,巴不得赶紧跑了。
吴兴腾今日在种一颗桂花树,昨日一早来挖的树坑,说是到了秋天能闻到桂花香。
挖坑他是亲自上阵,种树也是亲自上阵。
天气有些炎热,特别又是日头底下,吴兴腾薄薄的外衫都被汗湿了。
听到许昭昭她们过来的脚步声,吴兴腾一下子从面朝黄土的状态抬起头,与许昭昭打了个正面,忙不迭冲她笑起来。
露出的白花花的牙齿映着阳光差点晃了许昭昭的眼睛。
许昭昭莫名其妙。
春云:“啧。”
两人进了屋子,春云隔着窗纱留意着外面动静,一直到吴兴腾他们离开了,才去厨房拿饭菜。
许昭昭把东西都整理好,又理了一遍绣线,春云也就回来了。
春云把饭菜都摆好了,两人吃了饭,许昭昭见她踌躇了一会儿,便劝她走。
春云道:“实在是家里娘病了,等她好了我就一心一意伺候姑娘。”
春云走和许昭昭在隔壁藏人是各取所需,许昭昭是不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连忙摆摆手让她去。
春云又说:“我走了,姑娘自己小心一些,若有什么就赶紧让人来找我……论理是不该只有我一个人在姑娘身边的。”
许昭昭笑笑,没有说什么,春云这些日子对她好了很多,大概是那天她在吴妈妈面前为春云遮掩的缘故。
但她也不敢全部放心,理是这么个理,其实许昭昭不用春云说也知道,不过她不会多嘴再说点什么也就是了,笨就少说话,传到朱氏或吴妈妈耳朵里,最后倒霉的是她自己。
许昭昭下意识往隔壁的方向望了望,开始把方才理好的绣线拿出来,仔细地挑着合适的颜色,照着段姑姑给她的绣样一针一线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