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君妻(130)
霍辞冷笑,把画高高举起:“你休想。”
许昭昭怕他疯起来真的把画弄坏,这下只好缓下声气,道:“殿下,求求你把画还给妾身好不好?”说着还伸手往上够了够。
然而这一套对霍辞早已不奏效。
他比许昭昭要高出一个头多,轻而易举便又把画往上一提。
他看着许昭昭仰着头,踮起脚,想要上来把画抓住。
他的怨怒却不可平息。
“许昭昭,孤以为你总该学乖了,没想到还是如此冥顽不灵。”霍辞讥嘲道。
许昭昭向上努力够着的手顿住。
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霍辞会因为她几句哀求,就把她的珍宝还给她?
他一贯恶劣,她越看重的东西他摧毁起来便更加兴致勃勃。
许昭昭慢慢往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道:“你想怎么样?”
霍辞把画放下,背过手拿到身后,凤眸冷觑着许昭昭。
“你能为了他的画求我,”他眼中的玩味刻意隐去了怯意,“那就为了你自己求我,求我把你接回去。”
许昭昭咬了咬唇,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若是求他,虽能拿到阿辞的画,虽能回到东宫,可终究是她先低了头,被他拿捏住了。
一旦如此,她就很能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反过去将他制住。
那么阿辞就真的回不来了。
“霍辞,你也休想。”许昭昭的声音冷的就像冰棱子往人的心上戳。
霍辞怔了怔。
他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捏住那叠画纸。
然后他拿出画纸在许昭昭面前晃了晃:“好,那你便看着。”
画一直被许昭昭小心存放着,连折痕都不曾有,此时却被霍辞当废品一般对待。
许昭昭却果然眼睛一眨都不眨,死死地盯着那叠画。
她看着霍辞嘴角扬着轻笑,一张接着一张地把纸放到了烛火上。
即便烛火微弱,纸仍是不堪一击。
火光明灭中,那些画很快化为灰烬,随着大开的门而飘散去。
许昭昭这才转过眼去,不再多看霍辞一眼。
“殿下以后都不用再来了,这些烧完,我这里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殿下惦记的了。”
“你以为孤会信你?”
“不信,殿下便自己搜罢。”
霍辞忽然语塞,悔意随之而来。
隔了一会儿,他才道:“你真的舍得让你的孩子生在这里?”
“我们便是死了,也与殿下不再相干。”
说着,许昭昭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而旋即,霍辞也什么都没有说,抬脚就离开了。
两个人已然形同陌路。
这时隔壁传来卉儿的声音:“许姐姐!这么晚了你那里刚刚什么动静?”
许昭昭回道:“有只老鼠,我打老鼠。”
一阵风吹来,许昭昭抬手抓住,又打开掌心,仿佛是画烧了留下的一点灰烬还未吹散。
但很快这微末也再度在她手中被风吹去。
许昭昭抹去眼角马上就要掉下的眼泪,咬着唇轻轻笑了。
**
除夕前连着下了五六日的雪,等到除夕前一日总算放了晴。
远山晴雪,天空如碧,宣告着旧的一年就要远去。
掖庭远不如宫里其他地方热闹,但再苦的人遇上过年,脸上也会带上一点笑。
窗花已经剪好了许多,只等除夕那日得空贴上去,浆糊也是大家平日吃的饭中省下来的,既然要贴,就要贴得好好的。
除夕上午,许昭昭和卉儿熬好了浆糊,正要去贴窗花,不想有人站在院门口冲她招了招手,也开口没有叫她。
许昭昭一看,是薛玲珍身边的宫人。
她把东西交给卉儿她们,自己便出去了。
薛玲珍正在院门口不远的拐角处等她,只见她披了一件宝蓝色绣兰花貂皮披风,与今日的天气格外相称。
许昭昭过来,她便往前走了两步,但是并不过来。
未等许昭昭开口,薛玲珍就指了指里面:“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别人看见了多问,太麻烦。”
许昭昭自己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薛玲珍也考虑得这般周到。
薛玲珍身边的宫女拿着东西上前来,薛玲珍便一样一样点给许昭昭看。
“这么久也没来看你,不知道你缺些什么,你看看这些如何?”
许昭昭这边倒不像真正的掖庭宫人那样缺衣少食,何松偶尔会打发人悄悄过来看看,缺什么也会很快补上。
只是薛玲珍拿来的东西里面却有许昭昭正需要的东西。
她自己不大识字,如今身边的人更是比她识字还少,眼下就要过年了,窗花都剪好了,思来想去却缺个对联,而薛玲珍就恰好给许昭昭拿来了她自己写的几副对联,让许昭昭自己挑着贴了。
薛玲珍自幼念书习字,便是许昭昭不懂,也能看出她的字颇有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