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黎咧开嘴,露出两排白牙,笑曰:“滚。”
另一个同事搭腔道:“还是让领导来解决一下咱们队的人生大事吧,除了队长,全是光棍。”
“这小林不急,小林盘靓条顺,早晚是要背叛光棍组织,离我们而去的。”
林书黎笑,一笑,阴森森的,还带着点色眯眯的味道,跟个鬼似的。
老同事语重心长道:“就是这笑有点怕人。”
林书黎抿住了嘴。
“唉……都说做警察好找对象,要么内部消化,要么跟报案人妹子一见钟情……”年轻的同事感叹,“可咱们队,一个妹子都没,报案人吧……要么是当妈的,要么是大妈……”
“把刚刚那个情侣撬了,你就能上位了。”
“这怎么能行呢,我没那么缺德。”
同事们正说着,一抬眼,见门口站着个姑娘。
刚刚那个形容林书黎的词叫啥来着……对,盘靓条顺。
这妹子盘靓条顺,红衣小黑靴,浓眉大眼带点媚,一身正气压着,打眼一瞧,就像他们这群刑警家的人——英气,漂亮的英气。
“那个。”巾帼英雄红衣妹说话了,声音软软的,带点沙,满屋单身汉们全都洗耳恭听,已经决定拿出十足的诚意接案子了。
“邻居家的孩子走失,我……提供线索……是跟你们说的吗?”
“没问题,您说!”年轻的同事说,“原则上,您在哪儿说都成,这是大事!是邻居家孩子走丢了?”
“他们说报警了……昨晚。”妹子说道,“但现在警察只是通知了火车站汽车站,在印发照片寻人……”
“这也是流程。”林书黎忽然接话,走过去把年轻同事挤开,拉凳子出来让她坐,“你姓名电话身份证报一下。”
苏妙哦了一声,说了名字电话,又把身份证拿给他登记,大眼睛盯着他看。
“苏妙……苏女士,好的,你有什么线索?”林书黎一抬眼,目光凌厉。
苏妙直冒冷汗:“……那个,我如实说的话,您能不笑吗?”
林书黎抱胸往椅子上一靠,浅色的瞳孔盯着她,饶有兴趣道:“说说看。”
“我做梦……”苏妙咽了口唾沫,说道,“梦见我们邻居家的那个小姑娘,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往林子里去了,看景色,很像市郊的那个祥云山景区,然后就梦见,她脑袋被人砸了,砸她的那个人穿着条纹毛衣,很老旧,我……我醒来本来以为只是噩梦,但去上班时听街坊们说,小姑娘昨天放学没回来,找了一晚上没找着……”
几个同事在后面传递眼色,一副听《故事会》的表情。
“你现在的住址。”
苏妙忽然道:“那个……我报个大概的小区行吧?那个小姑娘他们家也是在我们小区住,楼下租的房,卖早点。”
林书黎登记完,问道:“问他们,昨晚有接到这一片儿童走失案没有。”
“这不是走失案。”苏妙道,“我是说,很有可能小姑娘已经被……被害了。是刑事案件,所以我才来你们这里……”
林书黎没有说话。
同事查完回答:“有,昨晚九点零一分接到的报警,七岁零一个月的女童,小学一年级,报警人是小女孩的母亲,信息库也更新了。”
“这边我们会看着办。”林书黎合上本子,说道,“谢谢,再见。”
苏妙:“……”
苏妙:“你一定要记住啊,祥云山,条纹毛衣!记住了没?”
林书黎懒懒抬起眼皮,半晌,皮笑肉不笑道:“记住了,这是我们该做的。苏女士休息好,我们一有消息会通知你。”
苏妙离开后,老警察叹道:“长得好好的一小姑娘,是个傻的。”
小警察不平道:“我听师兄说,也有受害人半夜托梦的,说咱们队还通过受害人家属的梦破过案子,找到了凶器……”
林书黎轻咳一声,指了指墙上红艳艳的核心价值观。
小警察闭嘴了。
林书黎靠在椅子上,转了半圈,挑了挑眉。
叫苏妙吗?她身上沾的有鬼气,但奇怪的是,她身后并没有鬼追随。
林书黎看了眼她登记的出生日期。
“如果是正确的……”林书黎心道,“这个八字也不是易招鬼的八字。呵,奇怪。”
电话响了。
“喂,刑警中队报警中心……转到我们这里?什么案子?”老警察打开电脑,“儿童遇害……”
老警察愣住。
“你们确定性质了?”
电话那端说:“老师反映班里有同学晚上七点多见有个成年陌生男子牵着她走了,上了一辆银灰色面包车,我们刚刚调取了监控,往市郊西北方去了,出了城区。老封,这是你们的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