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渣了世子就跑了(90)
颜云楚烦躁起来。
她勾着一张画卷,指间压出了褶皱,又轻轻抚平。
“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快让他喝下解药。”
否则,这几日便该毒发了。
陈璟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没有完全清解,她每月从谷泉那里拿到解药,让刘飞悄无声息地放进他的吃食里,一直没出纰漏。
陈渣。
这家伙也自身难保了。
翌日,颜云楚在书房听到外面的动响,有人打晕了院里的下人。
来人不是刘飞。
她将灯火点得更亮。
啊,是陈渣。
陈渣脸色冷沉,只将一块令牌亮给她看,说:“颜将军,这是你的东西吧。”
那是她给刘飞的信物。
“颜将军为何派人监视世子?你让那人放在世子茶点里的又是什么?”陈渣攥紧拳头,厉声问,“你如今是横蛮的将,还念着对世子的恩怨么。我一直以为你光明磊落,想不到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颜云楚靠在椅背上,神色放空,说:“所以,他吃了么?”
陈渣瞪大眼睛,“什么?”
“是解药。”颜云楚双手交缠,叠在一起,“我以为来的是他,没想到是你。这件事我本不想让他知道,也好,便由你告诉他吧。——大公主对他下的毒,需要连续服用十八个月的解药,才能完全根除。我派人跟着他,每个月会送去一次解药,他不知道。这个月毒发的时间就要到了,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试试看……但我不建议这样做,很痛苦。不过他肯定不信我,要自己试一试。”向陈渣横飞出一只瓶子,“这是解药,再糟蹋掉,这个月就没有了。”
陈渣捏着瓶子,看着她。
“颜将军,你对世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颜云楚下意识要拿出熟悉的那套说辞,转念一想,陈渣要是原封不动传达给陈璟,他大概又会被气到,便改口说:“只是不希望他死在我前头,你明白吗?”
陈渣不善揣测人心,他从颜云楚平静的面容上什么也没看到,也摸不透她的意思。
离开时,陈渣将令牌还给了她,说:“若你说的是真的,以后的解药可直接交给我。你的人,以后不必跟着世子了。……忘了说,他对你很忠心,若不是这块令牌,我们都没想到会是你的人。”
颜云楚神色松动,问:“陈璟他,怎么样?”
陈渣驻足,瞥了眼,“你会关心这个吗?”他脸色不善,“你们的事我不清楚,反正世子现在是不愿意听到你的名字。”
“渣侍卫。”她又恢复如常的冷漠,“你的毒,还没有完全根除。你们手上的解药最多撑两个月。”
陈渣走了。
四周又静了。
像无数个深夜,在这种要命的孤寂中,她想起陈璟。此刻,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
陈渣回到客栈,听到房内传来陈风绸冰冷的质问。
“你究竟,跟着我多久了。”
……
“你跟着我到底要做什么?”
……
“你是哑巴么?”
……
“陈渣已经去找颜云楚了,你觉得你瞒得住吗?说话。”
……
陈渣敲门进去,将颜云楚的话传达给陈风绸。
陈风绸果然不信,伸手打掉那药瓶,说:“我再也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陈渣说:“世子,虽然我也不信。但,她好像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要是想杀你,有很多方法,为什么偏偏用这种手段?”
陈风绸咬牙切齿,“她就是喜欢折磨我。”
陈渣不再纠结解药的问题,反看向刘飞,说:“这个人要怎么处置?放了吗?”
“关起来。”陈风绸阴恻恻地说,“此人轻功了得,虽然武功不行,但也足以成为颜云楚的耳目。放了他,他还会去监视其他人替颜云楚卖命。”
刘飞在地上蠕动了一下,终于开口说话了:“我自始至终,只跟过世子!”
“不装哑巴了?”陈风绸俯身盯着他,“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刘飞又不说话了。
他嘴硬的很。
事关颜将军名声的事,他半个字都不会吐露。他绝不会告诉世子,是五年前——
陈风绸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这个人的嘴比毒库大门还难撬开,他大可以让陈渣加大酷刑逼他开口,但他不想这么做——像这种死忠的人有种让人肃然起敬的魔力。
陈风绸坐在桌边,支着手打量他。
约莫三十几岁,平平无奇的长相,丢进人群里眨眼就看不见,最适合干偷鸡摸狗的事。
他的眼神里没有恐惧,丝毫没有。就好像很了解陈风绸的脾性似的,抓准了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人必然跟着他有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