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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砚城往事(36)

作者: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唐阐的分析有些道理,就是太理性的,总让人觉得冷酷。岑皛想了想,要是唐阐能自保,她也用不着管什么冷酷不冷酷,就答应了。如果她消失得无隐无踪,能带来一些好事,那也是可取的。

“跟我来。”

唐阐这么说,就准备带岑皛一起走。这个时候,岑皛不经意间一回头,正好看见那边大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四目相对,什么都忘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岑玖。也不知是哪阵风把她吹来了。

倘若岑皛没有和唐阐啰啰嗦嗦那么话,也许现在早就不知溜到哪儿去了。只是不存在如果这种东西,岑皛的犹豫等来了岑玖。

岑玖显然是没有意料到,她看见岑皛,脸色变了变,挥挥手,一群奴仆就扑了过来,不由分说,将唐阐和岑皛二人按倒。

岑皛逃跑的事,由岑玖亲自过问,也就意味着事情会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事实也如此。岑玖把相关人士训斥一顿,该罚的都罚了一遍,然后才是主犯岑皛和从犯唐阐。

“唐阐,你忘了自己的身份,该打。”岑玖看也不看唐阐,就让人将他拉出去,打了二十棍子。岑皛一边求情,一边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岑玖不为所动。

“我怎么处置下人,轮不到你说话。”岑玖的视线转移到岑皛身上,“你既然不想待在荣家,就给我滚到菜园子去,没事别来府里,连伏砚城也不许进。”

这样的处置,完全出乎岑皛的意料。她这是顺利离开了荣府,还到了唐阐待的菜园子里?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你也别想着跑,你跑了,我就把唐阐一家全杀了。”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而且是拿别人威胁岑皛。现在的岑皛,却不得不吃这一套,她总归是欠了唐阐人情,总不能把人全家都连累了。而且,这样的“惩罚”,不正合她的心意?

第一次,岑皛在岑玖面前,承认自己“有罪”。

第20章 菜园

岑皛从荣府离开时,只有很少的行李,与来时两手空空是不一样的。除了这一点,还有她身边终于有了一个“熟人”。唐阐作为与岑皛一起被抓的人,总算共过一次患难,算是“熟人”,不为过了。

岑玖既然把岑皛发配到菜园子去,顺带就让唐阐将岑皛一并带走,当天就走,片刻不许多留。只见唐阐忍着伤痛,耐心地等着岑皛,然后二人一起出了荣府。

得以离开荣府,岑皛本该欢呼雀跃的,可这又不是真正离开,只是换个地方而已,她便觉得有些许失望,待看到唐阐强忍痛意时,愧疚就爬上她的心头。

不管怎么样,总是她连累了唐阐。说什么报恩不报恩的,强行要求人家报答自己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这样一来,岑皛神色黯然,之前的决定也成了不快的源头。

“这次,还是我连累了你。你想走,用不着顾及我们家。”唐阐走在道路边上,轻描淡写地道。

岑皛听得出来,他语气里没有抱怨的意思,可这更增加她的愧疚感。本来,作出那样的决定就是匆匆忙忙未经仔细考量的,所以才有了被抓回去的后果。岑玖之所以敢那样说话,也是猜测到唐阐在岑皛心中的地位。倘若岑皛真的不管不顾,独自逃了,那真是人人得而诛之了。

“我不逃了,”岑皛信誓旦旦道,“不就是一死吗?怎么死都无所谓了。”

唐阐看着岑皛,微微笑了起来。也许,他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也许,他根本不在意是什么样的结果。

岑皛对于唐阐的反应,是觉得奇怪的,虽然奇怪,却也没有问什么。唐阐这个人,有时候好像一看就懂,有时候却像戴了个面具,无法看到真实面目。但是,她经常对这个人很放心,连性命之事也曾托付了,不能不说是件怪事。

荣家的菜园子,是个很大的地方,守着菜园子的,不止唐阐一家,还有别的奴仆。只不过唐阐一家被派去送菜,因而能应对府里那些人,威望便高了些。

荣家对待菜园子里的奴仆,也不算差,好歹有简陋的房屋可遮风避雨。唐阐一家是流放罪人,与其他人分开住,倒是得了几间瓦房,住得也不挤。

唐阐领着岑皛到菜园子里,先是拜见了父母,大概说明岑皛的情况。想来唐家父母对于岑皛的事早有耳闻,故而并不大惊小怪的,反倒好言安慰岑皛,说了许多暖人心的话,将岑皛好好感动了一番。这二老说,还有一间空房子,可以让岑皛单独住。

岑皛见唐阐一家的住处虽简陋些,也比外面那些贫苦百姓的强,且房间数量足够,便不客气地接受了。她又向唐家父母表示感谢和歉意,说是自己牵连唐阐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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