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蝶+番外(44)
马文才向外喊道:“有劳大夫。”
曾微子虽觉得他此番行为过于强硬,不过到底心里有一丝怀疑,终究没有阻拦。
站在外头的大夫自刚才开始就不知到他们在闹哪一出,不过还是尽责完成自己的工作。
“回大人,这位公子只是受了些惊吓,心绪不稳,其他并无大碍。”
换言之,就是没病。
“张公子毋需惊慌,这位是银心兄弟,曾在当晚看见凶手,此次主要是来与你见一面。”曾微子看见被子里不肯露面的人,心里的怀疑逐渐膨胀。
“抱歉曾大人,现在我真的无法……”他尚未说完,却被马文才硬生生地打断。
“张公子是心虚吗?”
屋内一时寂静。
“听闻那个书僮叫阿侥,跟了你不到一年吧。”马文才淡然道:“我不知道你们主仆感情如何,不过,你对他身上的伤痕真的毫不知情吗?”
箐儿罕有地看见马文才面露冷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曾微子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一惊,因为死者身上的确有新旧交杂的伤痕,不过自己却从未联想到这里。
那位张公子始终不作声,最后还是曾微子开的口:“张公子若无话要说,那恕在下无礼了。”
说罢,他开始在屋内搜查,虽说时间过了这么久也未必有什么发现,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当他翻到放衣服的木箱时,竟发现了两个荷包,仔细一看,其中一个染上了少许血迹。
荷包乃是贴身之物,三人心里也大概猜到几分,在人死了以后,那位张公子应该是顺手将这些钱财据为己有,可惜天网恢恢,一时贪婪却坐实了他的罪行。
搜到证据以后,曾微子似乎是松了口气,不过脸上的沈重却未曾卸下,他转向箐儿二人道:“二位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
在箐儿离去之前,她看见窝在被子的人终于把头探了出来,头发凌乱,脸上泪痕斑斑,样子有点可怜。不过须臾之间,一切又被隔在门里。
当凶手被捉拿一事传开,整个书院仿佛都要炸开,这事甚至传到山下去,听闻山长最近因此食寝不安,毕竟后面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
关于此次事件,山上也传开不同的版本,有的说这位张公子脾气暴躁,屋里时常传出他家书僮被虐打的声音;有的则说他做了亏心事,结果被自家书僮发现了便杀人灭口;最夸张的,有指那位书僮才是真正的张公子,不过他因不想读书便决定交换身份,最后这位假的张公子便索性杀人把正位抢了过来。
真正的真相根本无从得知,就连箐儿与马文才也再无向曾微子查问下去,因为他们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人都死了,原因可有千万种,恰巧的这一个真相又何须执着?
不过当箐儿听到第三个版本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想不明白为何凡人总爱身份交换的戏码。
经过这两天休息后,祝九妹的病也痊愈,当她从箐儿口中得知此事时都快要疯了。
“就算我病了,这么危险的事你也要告诉我!”
“小姐要是知道了,病情或许更加严重吧……”
她还没说完脸蛋便一痛,原来是被自家小姐狠狠地捏了一把。
“不准再有下次了。”祝九妹难得生气地叉腰命令道。
箐儿委屈地揉了揉脸颊,反击到:“小姐你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的……”
自从发生了这事,学子们都不敢公开大声呼骂下人,生怕背后被人说些刻薄的闲话,有些甚至刻意对自己的仆人示好,以展示自己为人宽容大方。现在还传出了个“最佳主子”的话题,被讨论对象正是马文才。
原由是尚武每天坚持不懈在一众书僮间赞扬自家公子,都快要把他们祖宗十八代夸了遍,情况极端至人们开始怀疑他被马文才威胁了。
“尚武,”这天,马文才在饭堂吃饭之时,略略感觉不妥,“你有发现大家的眼神有点奇怪吗?”
尚武一听,马上逐一朝四周报以凶狠的目光,转头嘻嘻笑道:“他们都是仰慕公子。”
马文才当真地点了点头,便毫不在意地继续吃饭,此时身边忽然坐了一人,他抬头一看见是熟人,便热情地打个招呼。
“梁公子。”
梁山伯见是他亦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自上次见他主动来探望祝九妹,他对马文才的印象似乎又变好了。
尚武则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四九,见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只觉得无趣。现在书僮间除了讨论“最佳主子”外,亦衍生了另一个话题——“最跋扈的书僮”,而讨论对象则是箐儿与四九。箐儿倒没什么,只不过他们总见她行事独立,说她不太合群而已,四九却较为严重,大家都说他总是摆脸色给梁山伯看,没有尊卑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