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媚+番外(49)
他不动声色把足太阳经上半段顺好,沿手三阳经寸寸摁压。
林昀熹如架在火上烘烤,浑身酸麻,口鼻呼吸不畅,头昏脑胀,哪能觉察出异样?
簪子尾部传递他的内力,所过处无不燎原,生生逼得薄汗轻渗,也逼出牙缝里的泣音。
“三、三公子……好了没?我、我难受……”
殊不知,这颤颤娇音求饶嗓音如裹了一层云,叫人神思激荡,耳根灼烫。
宋思锐气息略乱,隐忍轻笑:“这就撑不了?日后……有够你受的。”
“还……还有下次?”林昀熹咬住软枕上的蚕丝套边缘,泪水滑过娇颜,“那我岂不是……嫁不出去?”
宋思锐怒了:“呵,你还想嫁谁?”
林昀熹浑身绵绵,颓靡神态掩不了丽色,双唇欲启未启的模样又无姑且无助。
若非笙茹在旁,宋思锐大概会忍不住俯首……以唇封缄。
深吸一口气,他端起肃容:“这跟你替兄长疏通手太阴肺经穴,有差别么?”
林昀熹委屈兮兮:“我没你那么坏!我是正儿八经的……”
宋思锐啼笑皆非:“说说看!我哪里不正经?”
“呜……你、你哪儿哪儿都不正经!”
“老规矩,你若气不过,我趴着任你戳,反正又不是第一……”
猛然瞥见笙茹一动不动杵在原位,他硬是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笙茹,去打一盆水来。”
林昀熹立时警惕:“要做什么?”
……该不会要给她擦身子吧?
宋思锐又好气又好笑:“洗一洗你这花猫脸。”
林昀熹方记起今日盛装赴会,目下汗水混含泪水,铁定不能见人。
羞愧之下,把脸深埋。
宋思锐大致推断她后背未曾扎过药针,趁笙茹离开,将人从榻上缓缓抱起。
林昀熹生怕他瞧见自己的鬼样子,连忙用软枕捂住脸面。
宋思锐圈她入怀,笑得发抖:“这是你练龟息功的新诀窍?”
林昀熹分不清,被搂抱和被看丑貌哪点更可怕。
宋思锐擦了擦发簪,插回她发髻侧,温声道:“羞?再狼狈的模样我都见过……你内息受阻,我得另寻时间运功助你……”
林昀熹本想挣开他怀抱,无奈半身懒洋洋力气全无,靠在他热暖臂膀内呜咽有声:“说好的,笙茹归我……”
“白天归你,夜里让她回库房。”
“为何!”她放下软枕,杏眸瞪视他。
宋思锐抬手拭去她的泪痕,笑意缱绻:“我这人爱吃醋,不希望有人日日夜夜呆在你身边。”
“幼稚!”
林昀熹幽幽睨了他一眼,心底却不相信他的荒唐言。
···
夜雨细细复疏疏,静锁听荷苑满庭芳华。
林昀熹被宋思锐点拨完穴位,困倦得随时睡死过去,因而刚沐浴完毕,青丝未干,便熄灭灯烛,扑向床榻。
迷糊中,她仿佛听见自己哼哼笑着说了句:“给我趴好。”
睁目,满室灯火明晃晃,傅家小哥忐忑站在她跟前,讪笑道:“昀熹,别闹。”
林昀熹重复道:“把上衣扒了,趴好!难不成你要我动手?”
“你好歹是个姑娘家……”他窘然躲避。
林昀熹着手捋袖子。
傅家小哥迫不得已,赤了上身,乖乖趴在石床之上。
黝肤泛红,呼吸微促。
少年的背结实且精劲,弧线如山峦微伏,力中透美。
林昀熹却只顾看他后肩的淤青手印,闷声道:“下手真毒!沈星长算哪门子师兄!”
“我技不如人,挨揍实属正常。”
林昀熹以油灯加热膏药,谴责般觑他:“我就不信,你全力以赴会输给他!”
“今儿沈老爷子来岛,我若真下狠手,未免太不讲情面。”
“呵,讲情面,你便要挨他一掌?”
她专注针灸、捻药熏染;目光回巡时,他如有热气蒸腾,渗出薄汗带药香。
药粉与膏药叠在瘀伤上,她以掌摁住,尚未发力,他居然抖得不成样子。
“傅章鱼!你再扭来动去!信不信我敲晕你,给你从头到脚扎一遍?”
说罢,一巴掌拍在他坚实而优美的脊上。
傅家小哥体肤更灼,辩解道:“你、你太用劲了,我有点……难受!”
“我是说,腿没事别乱动!”
他猝然一僵,整个人快要烧起来,从脸额到耳尖,宛若滴血。
林昀熹絮絮叨叨抱怨,先是在他头颈臂上施针,拔除后以净布细细替他拭汗。
当指尖触及他微微汗湿的肌肤,心猛地一凝。
灯光、药香、石床、傅小哥哥瞬间消失。
——醒了。
昏暗中,林昀熹大口吸气,以渗汗的手捂脸,又觉这双手好像刚熨帖过他块垒分明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