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媚+番外(112)
大抵因林昀熹脸上全无愠色,她似乎安下了心,温言道:“阿莺今日随姐姐故地重游,很是雀跃。姐姐若有相中的衣裙,妹妹赠送予你,可好?依我看……晋王府上那两位爷,不会为这点小事为难你的。”
“谢妹妹厚意,”林昀熹念及哥儿俩曾为她而针锋相对,现今总算和睦相处,不由得笑了,“晋王府上下待我不薄,我什么都不缺。”
贺兰莺若有所思:“如此甚好。我和表哥一度为你担心,万万没想到三公子不但倾慕于你,还待你千怜万爱!姐姐果然魅力无穷尽呐!”
林昀熹自问在崔家那日和宋思锐表现得相当克制,对于贺兰莺来说,所谓“怜爱”,或许仅源于掌柜那句话?
她当然不能直言他们本是一对,只好推托道:“我哪来的魅力!定是因我父亲之故,三公子才格外照顾些。”
“嗯,三公子待林家的情谊……可谓深重。”
贺兰莺眼眸微垂,谁也无法捕获她长睫毛下划过的凛然。
···
待二人带领侍婢从攒绣斋行出,萧一鸣信步迎上,见林昀熹如旧,似未受闲言碎语影响心情。
但他放不下心,低声道:“姑娘切莫理会无知小人,一鸣为您和三公子您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
林昀熹笑道:“萧大哥不必多虑,过命交情,岂会轻易受外人挑拨?”
贺兰莺闻言,脚步微顿。
众人沿长街缓行,路过一间门面宽敞的乐器铺子,内里筝、琴、琵琶等高悬于墙,件件做工不凡。
眼看贺兰莺目露向往,林昀熹问:“妹妹要买乐器?”
“不,”贺兰莺摇头,“好久没听姐姐弹筝,忽而有些想念罢了……”
“我……手受过伤,皮肉虽愈,筋骨已损,怕已无缘与弦为伴。”林昀熹语带唏嘘。
贺兰莺朱唇轻启,话未出口,林昀熹忽见铺子内一名少年的背影,既惊且喜。
“阿流?你怎么在这儿?三公子他……回城了?“
那人灰衫整洁,正是宋思锐的一名侍从。
他唇畔含笑:“回姑娘,三公子目下尚未归来。小的奉命至此,为给鸣幽古琴更换琴弦。”
“原来如此……”
林昀熹唇角扬起无甚欢悦的笑。
——某人赴行宫,一连去了四五日,音信全无!派人进城,只冲着他的琴!没良心的家伙!
贺兰莺听闻“鸣幽”二字,眼神一亮,终究没多言。
林昀熹大致猜出,她内心对大宣文艺充满欣赏和憧憬。
衣着、饮食、爱好处处偏向“林千金”,想必希望与意中人爱慕的女子靠拢,好博得更多关注吧?
林昀熹暗憾自己是个假阿微,半点儿忙也帮不上。
···
回到听荷苑时,园中寂寂,暮色深沉,卧室内孤灯轻晃。
林昀熹推门进屋的一瞬,步伐停顿,摆手屏退左右。
扑面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那是她分外熟悉的香芋和牛乳味道。
果不其然,外间条案上等待她的,是一精美竹制食盒。
正当她弯起嘴角,试图揭开盒盖时,身后微响挪移。
不等她回头,两条臂膀从背后绕来,将她圈进暖融怀抱内。
紧接着沉嗓柔柔落向她耳廓,“逮住了一只偷吃的小螃蟹!”
林昀熹早凭极轻呼吸声料知宋思锐藏身于角落,回想途中碰到的憋笑仆从,定是事前被提醒过“不可泄漏他回城的消息”,好为她制造点惊喜。
由着他的唇带酒气,沿耳侧辗转游向腮边,她轻掀竹盖,以竹签挑起一块紫芋奶糕,蓦然转身,顺势堵住他俯首吻来的唇。
宋思锐嘴巴突如其来多了一物,啼笑皆非,又不能直接咬断,免得另外半块掉落,只得张嘴叼着软糕,宛若听话的小狗。
借微弱灯火,二人相互对视片晌,眸光缠绕。
小别数日酝酿的思念,尽在欲言又止中。
他赤袍穿得正式,发上玉冠镶金带珠,显然刚从宴上赶回,连家常服都没来得及更换。
林昀熹心念微动,以手指刮了刮他的鼻梁。
“老听到有人说我在媚惑你……为了免受不白之冤,我得做点什么,省得白白担了这虚名。”
说罢,她双臂环上他后颈,踮起脚尖,启唇衔住他没能吃进嘴的一截糕点。
二人以额相触,贝齿轻叩,同吃一块奶糕,咀嚼吞咽入腹,各自笑靥如蜜。
许久,宋思锐等不到她下一步动作,低笑:“分我一半糕点,这算哪门子的‘媚惑’?”
林昀熹嘟起粉唇,在他唇上温柔一印,赧然笑问:“如何?”
他给了她一个严肃且不为所动的眼色。
“这样呢?”林昀熹笑嘻嘻贴向他,柔软与坚实再无缝隙,还笨拙地朝他抛了个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