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剑修[穿书](105)
“小生与娘子相识于不羡山的一处荒寺。小生梦中得仙人指引,行至此间,摸索了足有大半夜,终于找着娘子埋骨之处。揭开棺木时娘子面目宛然如生,小生略懂医术,因此便以针灸之法救治,不想娘子体弱,经三年才能将将下地行走。但三年后再来寻,钟大人已迁至外省,认亲一事,不得已,淹留至今。”
“呵呵,难为你,一听到老夫回京,掐着点儿就来了。”
灵然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嘲讽,平静地道:“郎子心中一直挂念泰山与泰水大人,这十年来寝食难安。此次知晓二位回长安,特地带娘子归宁。”
钟大人嗤笑一声。“你这无赖从何处找来的一个小娘子?小女当年亡故时已有十六岁,如今这十年过去,据夫人说她依然是十六岁下葬模样,难道你当老夫是个瞎子,看不出来?还是说,你要告诉老夫,在这世上凡人居然可以不老不死?!”
灵然挠挠头皮,道:“想必娘子先前遭遇过于离奇,阎王爷也觉得稀罕,所以生死簿上涂去了她的名姓。”
他自以为说的风趣,钟大人却不笑,只冷冷的将他瞅着。
“生死簿也敢妄言,你这厮究竟是何来历?”
灵然将食指竖在唇边,侧头一笑。单膝跪地的姿势,竟让他这侧首一笑,漾出了无限风流。
他道,“当今朝廷不兴谈鬼论神,但妖魔横行于天下却是有目共睹。泰山大人曾身为父母官,想必所见所闻比长安城惨烈的要更胜上许多吧!”
钟大人听了这话,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语气明显缓和许多。道,“也罢,你且起来说话吧!”
却没有再直接骂他骗子。
灵然笑了笑,潇洒地起身掸了掸袍角,在下手处坐下。他望着钟大人那双浑浊中透着精明的眼睛,淡声道,“泰山大人,小生原本在无羡山,于野寺读书十来年,原是为了前朝战乱避祸。谁想新皇登基后,依旧如此惨淡,小生毕生所学,满腹经纶,一无用处,因此心灰意冷。此次带娘子来寻亲后,也不指望什么,从此便与娘子二人快活度日,于荒村野寺中终老此生……却也不错。”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钟大人将眼睛一眯,冷冷地道,“满腹经纶?你读的是谁的书,你师父又是哪位?居然敢夸下如此海口!”
重重地将茶盏跺在桌上。硿咙一声。
灵然却不惧他,只淡淡地笑道,“师父,自然是天下第一等的师父。”
他眼前浮过灵拂子的模样。
“师门,也是天下第一凶残的师门。”
逍遥山一排师兄们光着脑袋穿着白袍在他面前成群飘过。
“所学的,自然也是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十年只会一剑。这一剑,就能将龙傲天轰成渣渣。
灵然垂下眼皮,心内凉凉地笑了一声。
接下来,钟大人考较了一番灵然的功课。
灵然有第一世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经历,上下五千年,信手拈来。遇见细节处,但凡说不通或者是忘记了的,便含糊其辞地笑道:“得意忘形,得意忘形!”
钟大人不好深究,只猜这小郎君约摸是个野路子,人在荒寺中读书,所学的骨子里却是道家,于这儒家的书也涉猎颇广。
有些词句,竟是他听都没听过的。实在是惊艳绝伦!什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什么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再者什么将近酒杯莫停……这些词句颇有豪迈之气,又兼少年风流。
尤其那一句“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深深打动了钟大人一颗老怀不遇的心。二十年宦海沉浮,如池塘春草梦,匆匆自时光罅隙间溜走。
钟大人渐渐地,住口的次数越来越多。只听灵然与他讲话。
听到精彩处,钟大人忍不住击节。将喝干了的茶盏当做磬鼓,手指轻弹,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叮声。一双浑浊的双眼中放出光彩。“不错!郎子果然博学,这句‘满腹经纶’,足以当得起!”
这一声郎子出口,灵然顿时心下大安。
暗道,这场翁婿认亲的戏,总算是演完了。
呵!接下来,小爷我就要开始查案了!
他精神一振,瞬间笑的眼尾上挑,如同一只漂亮的小公狐狸。
……宝贝儿上一次笑的这么奸诈,还是在神庙处,遇见那个龙傲天时。青柳大郎默默地将屋顶瓦片放回原处,悄无声息地沿着屋脊掠到暗影处藏着。
皎白手指轻抚下巴,想,这钟府内,怕是很快要风波骤起了!
哦不,应当是,风云际会了。
*
当夜灵然在钟府安置。因与小七娘扮的夫妻,灵然心中还忧虑了一下。谁知晚饭后钟夫人以多年未见女儿为由,将小七娘亲自带到绣楼内,母女俩并头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