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娶臣妻(145)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大人呢?”
薛岑自动忽略了后边那句听起来就亲密的话,兀自问道:“决定得仓促了些,没来得及安排更好的车马,来的路上可受罪?”
琴濯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终是绷不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孟之微的夫人!”
“有什么区别么?”薛岑歪了下头,说得风轻云淡,却把琴濯气得够呛。
知道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琴濯骨子里的逆反也全部升了起来,若不是还在意外面有侍卫把守,真想上去就跟他扯头发。
“是没区别,我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大不了一死,赔上你薛氏江山我也不会亏。”
薛岑看她一脸决然的样子,却是笑了笑:“哪就这么严重了,任何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轻易可别把自己逼上绝路。”
琴濯不想听他的道理,此刻跟他独处于一个帐中,只觉得与猛兽同笼无异,不敢放松丝毫警惕,说的话也一句比一句决绝。
薛岑见她被自己吓得如同炸起尾巴的猫,暂且没有过去,驻足一边。比起琴濯紧绷的态度,他照旧打太极一般,在琴濯看来大不韪的事情,在他眼里好似就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如常。
自与他周旋以来,琴濯是软硬兼施,能说的也说了,正面又刚不过,只能躲着他走了。见他依旧是油盐不进,琴濯也不想多费口舌,低头就要从帐子出去,薛岑一侧身,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干什么!”琴濯现在怕他怕得要命,生怕跟他有一点过多的接触,不等他碰着自己的衣袖,就缩着躲到了一边,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薛岑也不觉有种捉兔子的感觉,背过手道:“一会儿我会让你去见孟之微,既来了这几天就好好在这里欣赏一下长文山的风光。”
这话听起来像是好意邀请,其实根本没有给人留拒绝的余地。
琴濯知道,若非薛岑亲自开口,她怕是连这长文山都离不开。
骂不出口,琴濯只能在心里将他捶了一遍又一遍。
此处的帐子应是薛岑私人所用,除了外面守得跟个雕像似的侍卫,并没有其他的人过来。
薛岑离开后不久,就有人带着琴濯去了另外的帐子,琴濯听到里边有孟之微的声音,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孟之微正半歪在榻上,刚放下赵文汐端来的汤碗,看起来面色确实不比平时,不过精神尚好,完全不是琴濯担忧之中已经病得起不来了。
看到琴濯的时候,孟之微就乐颠颠地下了地,“喳喳你怎么来了?”
琴濯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只能硬着头皮道:“皇上派人来说你病了,我放心不下,还是来看看你。”
便是听在旁人耳中,薛岑这番举动也只是对孟之微关心颇多,并不会想到琴濯身上去。
孟之微听了也满怀感激感激,叹道:“就是刚下雨的时候着了些凉,没有大碍,倒是还让皇上派人麻烦一趟。”
“皇上关心你,也是你的福气。”赵文汐拍拍孟之微的肩膀道。
琴濯听到这种“福气”就额头发紧,但对不知情的赵文汐和孟之微又没法说什么,只能强笑着表示赞同。
赵文汐一惯有眼色,见琴濯来了,便自发卷了铺盖去了别的帐子。孟之微跟琴濯呆在一块儿,倒是更自在些,夜里睡觉也不必担心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身份。
只这一点,琴濯心里还能稍微安定一些,可一想到这些天要跟薛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是苦恼无比。
因为忽下冷雨,众人来长文山后就一直在帐子里呆着,还没来得及出去驰骋一番。
眼下虽已黄昏,但众人还是按捺不住想出去放风的心情,猎场上不时有马匹飞奔。
孟之微带着琴濯在周围转悠了一圈,想带她去猎场看看,被她揪了回来,“你还病着乱跑什么,再说了你也不会射猎,还是别去凑那热闹了。”
孟之微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凉荫荫的已经没有发热的迹象,“也就昨晚稍微有些难受,并不严重,睡了一觉起来就好了,倒是让你白担心一场,还跑过来。”
“跟我还说什么两家话。”琴濯替她拢了下披风,两人转身往回走着。
黄鹤风迎面而来,走到二人跟前行了个礼,道:“今儿晚上大帐里摆宴,皇上特意说让大人带着夫人一块儿来,千万别拘谨了。”
这话听着是没什么问题,好像还是薛岑关心臣子,琴濯却感受到了他赤/裸/裸的威胁。大帐里摆宴,又不是专为他们的,文武百官都有参与,又何必劳动人专程来告诉一声,还是黄鹤风这般重要的近侍,那人摆明了是居心不良!
心里对薛岑不满,琴濯连带对黄鹤风也没了好脸色,偏着脸没有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