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湘衡尴尬至极，假意朝着下人喊道：“这耗子胆大妄为。快些把猫儿弄来，把耗子给我轰走！”

下人们一溜烟跑了，傅湘衡屏气凝神再听，房梁上的耗子似乎真的被吓走了。

第14章 切磋武艺吃飞醋

这一晚傅湘衡和卫将军干了两坛女儿红。

那花雕酒初尝甘甜醇厚，热了喝却后劲极大。

饭后傅湘衡还能神色如常的送走卫将军。回屋的时候已经感觉微醺。

路过隔壁夏翊的屋子时，他特意快走两步，若是一身酒气被那女子撞上，人家一定以为他是有意为之。

进了房后他开始头脑昏沉，胃里泛起灼烧来。他知道自己又喝多了。

傅湘衡身居高位，如履薄冰，一向知道自律，可是最近连续喝酒误事，深深自责。

他辗转了半宿，到了清晨才有些睡意。刚要睡踏实了，窗外却传来快跑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有人从高处跳落的声音。

傅湘衡烦躁不已，起身走到门前查看。这一看……视线却被吸引住了。

只见夏翊扎着绑腿，四肢上都捆了砂袋，正在院子里练功。

她找了一扇院墙。从一侧快跑起步，紧接着轻盈的跃上墙壁，脚踩着墙，身子几乎是打横过来，一口气能跑到墙根下，又轻轻跃下，拍拍身上的土再折回来。

傅湘衡知道这是轻功的基本功。平常健壮的青年人，若是快跑起步，可以在墙上跑两三步，这并不稀奇，可是能连续跑这么远，身上还绑着砂袋，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是达不到的。

傅湘衡披了外衣，轻手轻脚的踱到院子中央。

那夏翊练的投入，微卷的发梢汗湿了，贴在粉雕玉琢的脸颊上。她跑来跑去，间隙时插着细腰娇喘微微。路过的下人们都看呆了。

傅湘衡抱着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女孩在跑到院子另一头时，终于发现了院子的主人。

“将军。”夏翊福了福，抬手擦汗。

傅湘衡走近了，看她腿上的砂袋，是暗红色的，有年头了。里面应该是浸了猪血的砂子。

傅湘衡指指她的装备问：“你从几岁开始练的？”

“五岁。”

“可记得是哪门哪派？”

夏翊摇头，她只记得是阿爹给她找的汉人师傅。

傅湘衡笑笑说：“没事，我的剑法也没什么招式。都是在战场上与人拼杀，实打实逼出来的。”

夏翊想起他昨日与卫将军切磋时露的几手，一招一式都极狠绝，决不是什么花架子。

“你这轻功这么好，小时候那师傅怎么教的？”

夏翊想了想，走到近前来。阳光照着她的眸子，一片金棕色。她弯着嘴角说：“你想练？”

然后又摇摇头说：“你练不到我的地步？”

“此话怎讲？”傅湘衡见她挑衅，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她闪着金光的瞳仁问。

“你知道沙漠里的浮沙吗？”夏翊慢条斯理的讲：“我小时候，师傅专拣浮沙让我来回跑。稍不小心就会陷进去。那浮沙虽然不会把人整个吞了，却极难把人拉出来。用骆驼拉的话，能把人撕成两半。我每日在浮沙上练，才练成这样的。”

傅湘衡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结结实实的青砖地，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练不成她这等轻功了。再看看院子外面胖乎乎的侍卫，感觉他们功夫不精益，全是因为自己对部下太心慈手软了。

傅湘衡不想再提轻功的事，岔开话题说：“你的拳脚功夫怎么样？会兵器吗？”

“二哥哥教我些拳脚，兵器不会。”

“二哥哥？”傅湘衡有一秒的不解，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指傅二。

“他为什么不教你兵器？”傅湘衡不死心的问。

“因为他怕兵器伤了我。他说有他在保护我，我学不学也不打紧。”

傅湘衡觉得这个话题也要进行不下去了。

夏翊说了这最后一句，也暮然伤感，咬住了嘴唇。那个承诺保护她一生的好哥哥，已经不在了。

“要不，以后我教教你。万一像上次那样碰上贼人好脱身。”傅湘衡见那美丽的眸子骤然暗淡下去，赶忙打岔。

这下那眸子又重新亮起来了。

“我也想学剑。”夏翊兴奋的说。

傅湘衡含笑抬头看看头顶。往后退了几步，轻轻一跃，脚踩树干再一借力，已经能够到枝桠。他抬起手折了一大截树枝，落到地上。

“这个给你……当剑。”傅湘衡把树枝又修了修，掐头去尾递给她。

夏翊嫌弃的看着，没接。

“等你练成了，给你打一把新的。”

这一次夏翊才不情不愿的接过来。

“练剑要先练腰力腕力。腰一定要活。”傅湘衡一边说一边拿起那一丈多长的树枝，放在腰间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