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153)
缇蒙这个时间已经睡了,有真正的天使照顾着他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总算能睡一个好觉了。
多米索从厚重的书本中抬头,看向一旁的让,后者还安静坐着,一边的翅膀微微倾斜,半笼着邦妮。
这个景象与多米索的某些记忆重叠,温馨得令人心酸,十七年前,毫无记忆的让也是这么保护着哈里。
头脑空空的天使,唯一知道的只有保护怀里的孩子,可惜他并不擅长于此,还好当时诺瓦找到了多米索说了这件事,几个人一起把哈里拉扯大,后来再加上塞纳。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拼凑而成的一个特殊家庭。
“休息一会儿吧,换我来照顾她。”
“嘘——”让伸出一根手指,小声抱怨,“哈里睡着呢,不要吵醒他。”
果然,让这么安静地照顾邦妮是有理由的,这个记忆不断重置的天使又忘记哈里已经长大了,把此刻躺在小床上的孩子视作他的哈里。
多米索叹息:“好吧,你好好照顾她。”至少让不会再到处搞破坏了。
“嗯嗯,当然。”让嘴唇翘起,很开心的样子。
多米索疲惫地躺到床上,方才查找的资料仍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
关于哈珀·伊利斯——亡故于十年前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无人知晓原因,只有一句因公殉职留在他尘封的档案上,逐渐在人们的记忆中褪去。
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告诉塞纳他们有关哈珀之事的多米索选择暂时沉默,但最终他还是要说出自己知道的那些信息,大概是等整理清思绪的时候。
多米索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会以这种方式回忆起关于哈珀的事,唯一能肯定的只有哈珀·伊利斯不是塞纳口中那个游踪不定的混血恶魔,他是一个警官,一个通灵者,一个……英雄。
是的,是一个英雄,多米索在心里对自己道。
睡梦中的塞纳感到寒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勉强睁开了眼睛。
制暖的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这种小破旅馆当然也不能指望它的硬件设施好到哪里去,还算是完整的玻璃估计只有美观的作用,一点实际的防风作用都起不到。
“以……咳咳咳咳……”
塞纳感觉喉咙干得马上就要裂开,似乎有些发炎,声带的震颤宛如锯刀拉扯着不适处,哼一声都疼半天。
看来住宿费上的节省最终要以医药费填补了。
塞纳恹恹地起身,脑袋晕乎乎的,扫视一圈周围没有人影,以诺不知道去哪里了,桌上放着两个面包,牛奶被贴心地热过。
不过以诺高估了房间的温度,牛奶已经有些凉了,塞纳也管不了那么多囫囵先吃了下去。
不多时以诺回来了,身上负着一层寒意。
“准备去哪里?”
塞纳沙哑地吐出来一个词,带着重重的鼻音。
“嗯”以诺看向塞纳,后者有些泛红的肿眼泡已经表明了他状态极差,“你生病了。”
塞纳点点头,艰难地重复:“所以我才说去医院。”
不过这场病来得太急,只能先预约附近的医院看需要多久,以诺按照塞纳说的买了一些消炎药,缓解症状。
等到预约那天,塞纳的情况并没有变好多少,去了医院才知道这场感冒还引发了某些并发症状,需要花一点时间处理。
以诺头一次看塞纳病成这样,完全没了平日的精神气,而塞纳本人心情也已经彻底跌破了冰点。
又是女孩,又是哈珀,还在节前,所有的坏事都赶在了一起,生怕自己慢一步让塞纳有喘息的机会。
还好以诺照顾人算是差强人意,不然在外乡塞纳真的要情绪失控了。
吃了医生开的药塞纳睡得很早,因为鼻子不通气发出轻微的鼾声,时不时因为不舒服迷糊说些梦话。
待深夜塞纳安稳下来,以诺检查过空调没有问题,才躺在床上歇下来。
刚浸入梦境没多久,他被人轻轻叫醒,以诺茫然地看向身侧,是塞纳模糊的影子。
“怎么了?”以诺揉揉眼睛,看清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塞纳,“需要我做什么”
“咳咳,不用,”塞纳摇摇头,有些着急,“我感受到邦妮生魂的气息了。”
病痛让塞纳的行动不如以往那样便利,还好一出来就打到了车,照塞纳的指示往市中心驶去。
“圣伦威医院,”以诺看见导航上目的地的名字,神色有些凝重,“竟然在医院里……”
医院算是仅次于墓地最不适合生魂去往的地方,那里是各色魂灵混杂最多的地方,年幼的灵魂很容易迷失在当中,继而发生灵魂互蚀的情况。
夜晚路上没什么车,很快就抵达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