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总说我病的不轻(57)
谢姜避开他过分灼人的视线,状似漫不经心的看下方的景致,鬓发掩映下的耳垂早已红了一片,衬的那润泽的玉珰更为剔透。
江溆细微的笑,始终看着她欲盖弥彰似得躲避,心情大好。
真是个小傻瓜。
哪里是什么风太大呢?
是今日的春风太过暖软,吹开了她的少女心事罢了———
不是风动,是心动啊。
***
回程的途中二人各怀心事,谢姜依旧是和何欣媛同一辆马车,二人一边看话本一边吃瓜子,倒也是悠闲惬意的。
江溆照例会每日剥了瓜子送过来,依旧是宠溺的笑,温柔的拍她的脑袋。
“侯爷是真的宠你。”
何欣媛能够明显看出来这位泽山侯对谢姜的好,不含任何意图的好,恨不得将好东西都捧着送到她面前任她挑。
她忍不住心下感慨,将来这位侯爷若是有了孩子,怕是要宠的没边了。
关于江溆宠她这件事,谢姜已经听的太多了,只是她今日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古怪,但具体哪里古怪她又说不上来,只得作罢,努力去忽略那股异样。
她并不知道,心底深处已经有种子发了芽。
回到华京的一路上很是顺利,谢姜直接将何欣媛带入了宫,与她一同在聆雪殿用了茶点。
待夕阳悬到天际,谢姜才让人送她回府,顺便带上小白。
“放心吧,小白不挑食,不会吃垮何府的。”
谢姜笑着将绳索塞到她手里,俯身揉了揉委屈的小白的脑袋,温柔着声音安抚它,“小白要保护好欣欣,知道吗?”
小白以脑袋蹭了蹭她的胳膊,乖巧的呜了一声。
“好了。”
谢姜眨眨眼,站起身笑了,“我知道你不惧她们,但有些事情,能省些精力便省些精力吧,我知道你有计划,莫要被那些不重要的人打扰了。”
“好。”
何欣媛并不拒绝眼前人的好意,她收紧了手掌,张开双臂抱了抱娇小的姑娘,“宫中形势亦是复杂,你也要小心。”
谢姜轻笑,回抱住她,“好。”
谢姜让月柳随同何欣媛回府,算是送送她,顺便去威慑一番何府那些个跳脚的人。
谢姜有自己的考量,何欣媛也有自己的计划,二人有着各自的战场,但都不曾直言挑明,道别时不过是一声“保重”,一声“好。”
这些已经足够。
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姜目送着何欣媛的背影离去,这才笑着摇摇头,回了内殿沐浴。
春猎归来,自然是有不少事务待处理,谢姜晚间去给自家父皇送了燕窝,让他早些休息。
圣人心情大好,揉了揉自家女儿的脑袋,絮絮叨叨的嘱咐她早些回去休息,莫要着凉,还很是委婉的劝她,莫要为卓昀流伤心了,华京的好男儿多的是,比他好的也大有人在,为了那个多情的男人这般伤心,不值得。
哦,谢姜差点忘了,自家父皇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一心以为自己被卓昀流伤透了心。
当然,时机尚未成熟,现在并没有到说出实情的时候,谢姜耐心的听完了圣人的絮絮叨叨,并没有解释。
第二日,钦天监的人上奏,近日天象有异,直指东南方向,紫微星移,乌云蔽光,恐有变故。
同时,户部上奏,发现了一笔账目有异,具体去向不明,支出源头乃园洲。
园洲,大齐的一处富饶之地,乃一处水乡,地处大齐疆土的东南处,同时也是已故皇后姜氏的故乡。
那一笔账目不容忽视,圣人并没有干预的意思,直接让户部尚书去调查,其余人配合,并没有什么迟疑与宽容的意思,太子谢珺也不曾出言干预。
谢姜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练字,手上蓦地一抖,一滴墨便是落在素色的纸笺上,晕开一片。
“殿下……”
月柳急忙温声安抚她,“殿下莫要着急,结果尚未可知,清白自是清白的。”
谢姜呡唇,忽的笑了。
没有那么简单的,她知道。
从上次上元那一晚的星陨开始,她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几日后,户部得到结果,同时发现了更多的异常。
园洲那边的军用船只数量有些古怪,这段时间换新的太多了,这便是那一大笔账目的具体流向。
但这两年并没有什么战争,军用船只犯不着换新的这么大批量,而那些被换下来的旧的船只去向并不明确,记载的很是含糊。
军中用品素来是敏感的,圣人命人继续查,仍旧没有插手的意思。
直到几日后,结果传来。
那些旧的船只并不曾有什么大的损坏,亦不曾送到规定处去处理,而是被人秘密的在使用。
而那些船只上运送的,是一些园洲当地的锦缎布匹,还有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