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总说我病的不轻(162)
正当她思索着找个什么利索推脱时,应付完一些朝中老臣的江溆前来,手掌在谢姜发顶轻轻一拍。
“不是让你等着皇叔?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害得我好找。”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用最温柔最宠溺的语气说着责怪的话,总能够让谢姜下意识的想要去依赖。
青年心下一惊,当即对江溆行了一礼,“见过侯爷。”
“无须多礼。”
江溆笑着摆摆手,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意味深长道,“本侯今日正想着带姜姜去花园看看呢,公子可有兴致一同前往?”
有吗?当然有。
但他不敢。
“不打扰侯爷和殿下的雅兴了,晚辈忽然想起父亲让晚辈前往前厅,便先行告辞。”
看着青年匆匆离开的背影,谢姜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晃了晃手里的晚膳。
“还是皇叔厉害,一句话就把人吓退了,我在这里怎么暗示都无用。”
谢姜摊手,无聊的转着手里晚膳的木柄,细细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摇曳,衬的她的手更为白皙。
“你啊。”
江溆无奈的笑,侧身站在了巷口,挡住了微凉的风,“你可以发脾气的,何必顾虑这般多?”
“嗯……”
小姑娘歪头,“可能是不习惯吧,这么多年了,在大家面前我都是这样的形象,突然一下子有了脾气,估计连父皇都要吓一跳吧?”
江溆无奈叹息,结果杨渚递来的披风,将其抖开披在谢姜肩头。
“比起一个端庄淑雅的公主,我更愿意姜姜做一个恣意的公主。”
“是吗?”
谢姜挑挑眉,靠着雕花的栏杆,握着纨扇的手垂下,挽在胳膊上的披帛就自然的垂下,漂浮在水面。
“其实我也是有脾气的,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因为她是皇后所出,因为她是宫中最年长的公主,因为她长于东宫,所以她必须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的言行举止。
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的素养,所以她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压制自己的真实情感,纵使极为气愤或是悲怆抑或是大喜,在她面上皆无什么大的波澜。
直到她遇到了江溆。
她开始在他面前放肆。
“好了,不说这些了。”
谢姜站直了身子,披帛被抽回,扬起点点水珠,落在水面激起了几圈涟漪。
“我先回一趟公主府吧,也不知道大夫人如何了。”
“我送你吧。”
江溆护着她走过重重回廊,扶着她的胳膊送她上了马车,而后是习惯性的叮嘱。
“回去好好休息,你今日起的早了,想必早已犯困,回去后就无需多想了,你那位手帕交今后想必会过的很不错。”
“知道啦。”
小姑娘探出半张娇俏的脸,对他吐了吐舌,“皇叔你今日也早些回府休息吧,少饮些酒。”
江溆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待其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轻轻一笑,“调皮。”
他喜欢这样生动鲜活的姜姜,而不是众人眼中那无可挑剔,礼仪得体的怀玉公主。
他掸了掸衣袖,转身进了门。
没办法,今日圣人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为谢姜物色一下未来夫婿的人选,虽说不一定现在就要定下来,但总归是提前摸个底是好的。
许是因为缺席了谢姜童年的陪伴,圣人对于谢姜的婚事极为上心,在江溆面前提过很多次,将华京中各个簪缨世家出生的青年才俊都看了个遍,最终都没有个什么定论。
圣人知道江溆眼光毒辣,是以也放心让他今日来接触一下。
当然,江溆是不愿意来做这件事的。他将来可是要娶谢姜的,还要来给她物色夫婿?
不过鉴于他与谢姜的事目前没有他人知晓,江溆觉得自己还是安分一点,至少把表面功夫做好。
谢姜直接回了公主府,陈氏已经醒了,靠着床榻坐着,见了谢姜便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被她按住了。
“夫人无须多礼,安心休养便是。”
谢姜摇了摇头,“欣欣已经觅得良人,夫人也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可以放宽心养养身子了。”
陈氏笑了笑,苍白的面上一丝血色也无,可见她此刻的虚弱,和上午那样端庄的大夫人判若两人。
她像是一朵昙花,经过了短暂的、极美的盛放后,匆匆的就到了枯萎之际,她甚至来不及感受一下苦尽甘来后的甘甜是何种滋味。
尽管虚弱到极致,陈氏一开口,还是娓娓道来的书墨香气,“妾身在此感谢殿下的帮助,此次小女能够反击成功,多亏殿下的鼎力相助。”
谢姜无奈的笑了笑,“本宫只是给欣欣提供了人,其余一切全靠她自己安排,能够隐忍这般久的同时还能收集到有力的证据,皆是她努力的结果,本宫并未帮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