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亦锦绣(248)
姜庆手里的茶杯端到一半,差点手一抖就将茶杯掉在地上。
“上......哪个皇子?”
李旭一言难尽,垂着头:“不是皇子,是陆大人和解姑娘。”
他将在徐锰宴会上解时雨和他说的话说了一遍。
“我当时想着这事哪有这么容易,就应了下来,可没想到这才几天,解姑娘就将事情给办完了。”
姜庆若有所思的点头,神情还算平静,压低声音道:“解姑娘这是在给陆大人铺路,这没什么,只是——”
只是解姑娘的手,伸的太长了。
在他们感慨之时,邵安脖子上缠着厚厚一层,和徐锰一起前去文定侯府拜访文郁。
文定侯常年在外播种,全京城都知道府上是由世子文郁做主。
文郁对徐锰的到访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比他还要惶然的是解时徽。
解时徽在后宅之中,听到徐锰两个字,心头就是一乱,成了一团乱麻,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住了的小猫小狗,走投无路,只能等死。
她惶惶然,面对着成群的丫鬟嬷嬷,她连苦都无处可诉。
文郁还没来,但是她想到文郁就一阵心悸,巨大的阴影沉沉的笼罩着她,让她不得不将手帕一点点塞进嘴里,将失控的尖叫堵在喉咙中。
这一刻,她恨不得文郁冒犯了徐锰,然后被徐锰一刀给杀了。
文郁死了——
解时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连忙将这个念头甩出去。
在她的惶然之中,文郁终于来了。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疲惫,仿佛是心灵被徐锰和邵安联合着来回碾压了一样。
抬头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解时徽,他没有发火,应该是已经被徐锰气了个有气无力。
“摆饭吧。”
解时徽一听这话,不敢松懈,反而越发谨慎,害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叫人摆了饭,文郁也没吃饭,反而先喝了一大碗药。
药汁除了苦,一无是处,不能让他龙精虎猛,雄风大作。
然而在他这里药有酒一般的力量,一碗药下去,药就在他的身体里流淌,流向四肢百脉,流向五脏六腑,让他的疲惫渐渐消散。
有了精神,他看向解时徽,将解时徽看的一个哆嗦。
“你跟徐锰说了什么?”
解时徽食不下咽,筷子上一点油味都没沾,放下筷子,她摇头:“没、没有。”
文郁垂着头,似乎是在思考她说的话:“那件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解时徽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濒临崩溃,然而牢记母亲的教诲,她装傻充楞:“什么事?”
文郁盯着她,身体冷,眼睛也冷,没有一丝年轻人的火气,几乎是很淡漠的从口中说出了两个字:“天阉。”
解时徽想他这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已经精神失常了。
文郁紧紧看着她:“说话。”
解时徽忍不住将背弓起来,再次将母亲说的话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母亲说:“失身的事,绝对不能说出去,横竖世子不碰你,徐家更不会蠢的上门来说奸污了你,节姑也不足为虑,这件事只要你咬死了,就不会有事!
至于节姑说你是还是完璧的事,如果传出什么流言,世子找你对峙,你就往解时雨身上推!”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波难定
“是解时雨!都怪她!都是她做的!她什么都知道!”
解时徽几乎抓狂的喊了一声。
喊完以后,她才慢慢镇静下来,垂着头,小声道:“我跟世子是夫妻一体,我怎么会往外说。”
文郁半信半疑,虽然解时雨也是知情人,但解时雨没理由和徐锰站在一起。
陆卿云和徐家可是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难道徐锰胁迫你,你也不说?”
“我、我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我是天阉的事就这么让你难堪?你心里积怨已久了,所以想着法子让外人来折磨我?”
“没有,真的没有。”
解时徽啜泣着摆手,嘴唇也开始颤抖,然而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猛烈的呐喊着是。
她恨他!
文郁并不会因为她的眼泪和软弱就放过她:“不是你还能是谁,那天你一个人和节姑呆了许久,难道不是想让节姑给你牵线,你不满足了,想要男人了?”
解时徽被这话挤兑的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细细的嗓音也尖利起来:“不是!
你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这么羞辱我,一直以来,你做的那些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你不能、不能这么血口喷人!”
她是胆战心惊到了极点,斗胆将这一番话叫喊了出来。
文郁一言不发的盯着她,无话可说,也无可辩驳。
他心里知道他背地里做的事是见不得人的,他这个人一旦没了这一层衣物的阻挠,也是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