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青梅+番外(79)
“她去做什么?”张承平怕小丫头糊涂,一时心软再被哄骗着上了别人的当。
“牢头说,小姐带了个姑娘一道儿,又提什么姨娘抄家的,里头说话那会儿,他们都被撵到了外头,又不能上前,竖着耳朵也只零零散散听见了这些。”
底下的人说不明白,张承平却听明白了。
周博远的这疯病,恐怕就是跟浓浓有关。
想拿一个赵姨娘将那畜牲逼上绝路,想法是好的,只是却太过天真了。
龙生龙,凤生凤,自古儿子随爹,是不变的常理。
周博远有那么一对老子娘带头教着,他要真能因为三两句话受不住打击,就魔疯了去,那也算是他良心未泯。
这当口突有异样,少不得是那些坏种要有些旁的打算。
张承平转了转眼珠子,狡黠一笑,凑在小将的耳朵边上嘱咐一番。
“是!”小将抱拳应声,转身退下。
正午时分,菜市口人山人海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闹得沸沸扬扬的岭南药农案,在小秦寺丞与崔家小侯爷的追查之下,终于尘埃落定。
卫国公府所做的那些罪行被揭露出来,任谁听了也要砸一枚臭鸡蛋,马上两句畜牲。
秋意浓,随着炎夏的余热,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溅在灰扑扑的土地上,叫灰尘那么一裹,滚做珠子。
与地色融为一体,连最后一点儿温热也消散不见。
张婉坐在窗前吃茶,新鲜的毛尖翠绿翠绿的惹人喜爱。
珠帘揭起一角,明棋进来回禀:“小姐,已行刑了。”
话里,没提那个领人作呕的名字。
张婉淡淡地笑,指尖间抚在腕上的镯子,搓摩两下,才褪下那枚玉镯。
顺着支起的窗户,随手丢了下去。
下面是一条石子小路,隔着路,竹林沙沙作响,鸡脚竹叶青黄斑斑,似是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玉碎声伴着竹林的风声,听起来格外的悦耳。
那镯子,是当初周家上门提亲,陈氏亲手给她戴上的。
困了她半岁有余,今后,便再也使不上了。
张婉这边只当周博远身死。
她从噩梦里出来,早早地睡下。
而日里应该脑袋落地的某人,此时此刻,却出现在城西一处偏僻宅院里。
五花大绑,被杀猪绳捆着绑成了一条只能蠕动的毛毛虫。
“老实点儿,敢不听话,老子割了你的舌头!”看守的汉子生的五大三粗,说起话来,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眼底带着杀气,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样子。
周博远嘴里的臭布被拿了出来,大口地喘了两下,得了呼吸,才紧张发问。
“你们是谁?我爹不是说教你们护着我北上,是谁给了你们胆子,敢不听主子的话?”
好容易得着了那小贱人给的契机,能叫他有个装疯卖傻的契机,还能瞒过大理寺的耳目。
原以为这招金蝉脱壳的计谋,就要大功告成。
未曾想,动手的奴才却临事不听使唤。
他现下虽是狼狈,但语气坚定,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态度。
“主子?”看守的汉子嘿嘿一笑,啐一口在他脸上,“放你娘的狗臭屁,回你爬出来的地方问问,你娘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落里头了,你们周家是什么砸碎崽种的货色,也能当的了老子的家。”
不是父亲安排的人?
周博远也登时愣住。
他是看见了他们打出约定手势,才老老实实的随他们从出来的。
不是家里的安排,那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谁是你的主子!”周博远拧紧了眉头,妄图用最后一份镇定问出幕后主使。
看守的汉子却不答话,只自顾拿了一团青草,胡乱在手里揉搓两下,搓出一些汁水,就塞在了他的嘴里。
“今晚咱们爷们儿且要忙着呢,省着点儿力道,别待会儿扛不住了。”汉子好心提醒。
那团草有麻痹作用,堵在周博远的嗓子眼儿里,没多会儿,他整个人就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
那汉子磨好了那把剔骨刀,又到了一碗止血的金疮药,才过来将人吊倒着提起。
周博远被挂在高高的房梁,活像一只待在的生猪。
“忍着点儿啊,爷们杀了七『八』年的猪,也杀过几年的人,手段娴熟得很,你老实听话,咱们也不叫你受苦。”
那汉子自顾的碎碎念叨,仿佛在安慰一个受了伤的小物。
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比话里的温柔可怕多了。
只见他轻车熟路,刀尖儿朝上,力道向下,一个轻轻的使力,就生生剥离了周博远胳膊上的脆骨。
鲜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混着黄澄澄的金疮药,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