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夺江山(36)
怎么会这样?自己居然如此的不知羞,被药物操控了理智,就那样轻而易举的与人暮雨朝云,成何体统?
那人也真是大胆,居然胆敢如此对待王公贵族,不过,当时自己症同中毒,对方也是救人心切吧?
罢了,事已至此,陌生人总好过是仇人。
一会儿,应当答谢这位山野奇人,让他保密此事比较妥当吧?
亦或是杀了他,残忍灭口?他若是个武艺高强的歹人,借此要挟该怎么办……
不会的,昨夜那男人并未口出狂言,反而青涩真诚,话少谨慎,应该不是坏人,只是在此修行的奇人异士而已。
或许?
不,不能留在这儿,自己身份特殊,会拖累那人的……
一瞬间,月辰想了很多很多,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又脚软摔倒,露出了雪肩玉背,上面点点樱色,美不胜收。
月辰痛的闷哼了一声,却也不敢耽误时间,马上去穿自己的衣服。
外面的罩袍不见了,只有中衣和银白色的单袍,以及轻软的素衫,玉簪也找不见了,长发只能用衣服上的装饰丝带绑住。
等他收拾妥当的时候,一个人逆光走了进来,他非常高,胳膊和腿都很长,精壮又有削瘦感,然而,月辰却是知道,在此人那简约厚重的黑衣之下,是何等强壮的身躯,他明白,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江湖人。
昨夜昏沉,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如今借着日光一看,这男子面如刀削,气宇轩昂,英武不凡,只是,冷漠的脸上有着一道可怕的刀疤,细长暗红,伤了眉骨,平添几分凶悍,一双眼眸亮的惊人,却有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杀意——当他和月辰对视的瞬间,那种杀意就变成了淡淡的关怀。
“你好些了吗?”
江湖人开口,声音非常的低沉,带着外乡口音。
“我已无碍,昨夜之事,多谢侠士的仗义相助,在下身无长物,唯有这块玉佩还算不错——”
月辰把玉佩放在对方手中,低声道:“我们就此别过,希望你能忘记这件事。”
月辰说完就要离开。
那人轻轻地拉住了他,用特有的低沉声线道:“我叫扬漠寒,他日若是有缘再见……”
月辰马上打断他道:“不,不会再见了。”
扬漠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颌首,把一根光滑的竹杖递给了他。
月辰不敢多看他,也不想再多做交流,接过以后,马上就转身走了。
山风微寒,吹来了远处的金戈之气。
月辰忍着疼痛,一口气走了几十步,等那人看不见自己了,才微微放慢脚步,稍事休息。
——老实说,又疼又累,满心委屈,根本就不知道路在何方。
月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竹杖,这东西……还挺好用的,光滑轻巧,长短适中,以月辰现在的身体素质,行走山路,能省力不少。
只是,他该何去何从呢?
回宫,说不定会死掉啊。
第17章 倾国倾城(11)
干冷干冷的天,日光浅淡,大地霜白。
偶尔吹起一阵寒风,叫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月辰还没有走回官道,就遇见了聂冰。
今天的聂冰,没有穿银色软甲,而是蓬头垢面的,穿了一件灰不溜丢的破袍子,还挑着扁担——简单的变装易容,在山脚下刨洋姜。
月辰停下脚步,皱眉道:“天寒地冻的,你还刨什么刨——都冻坏了。”
聂冰耸耸肩道:“反正也不是我的田,你还好吧?”
月辰看了一眼远方,点点头道:“侥幸无事,宫里面怎么样了?”
“已经闹翻了天,昨夜就有消息说,太子被禁足了,还被夺了兵权,形式有些微妙啊。”
月辰沉吟。
身上依然很疼,然而,心里面却是压抑无比,面对皇权斗争,也顾不得疼了。
聂冰压低声音道:“你一夜未归,不会是想逃吧。”
“我当然不会逃了,我只是……”
月辰咬咬唇道:“或许,当年的事,并不是那个人做的……”
“你动摇了?”
聂冰直起腰道:“我知道,这条路你走的艰难,但是,兄弟们都以你‘谢家后人’马首是瞻,你若是气馁了,那我们也就完蛋了。”
“你不必讲这些,我都明白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迈出了第一步,那便就回不了头了。
聂冰叹道:“你忘了吗?师父说过,赢就是对,输就是错,我不是要你明白什么,而是要你记住,我们要赢,唯有赢,才能证明我们的‘道’。”
“嗯……”
月辰低下头,盯着自己手里面的竹杖,轻轻地叹口气走了。
聂冰依然在刨地,最后说了一句:“有些事,你自己权衡利弊,掂量着办吧,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他正面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