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540)
hu总督叹道:“行吧,我给你出城的手令。”
杜平:“多谢。”
胡天舒缓缓踱步到她身旁,嘴角虽含笑,目光却是冷冰冰。他拱手道:“我有伤在身,恐不能给郡主送行,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杜平也望着他,微微一笑:“大公子这话就见外了,下次你来草原做客,我跟父亲定会好好招待你。”
两人对视片刻,目光里几乎能闪出火花,然后各自收回视线。
杜平一行人连夜离开江城,在hu总督的首肯下,带着卫淑婷一起往江南奔去。
一到码头处,他们就换船出行。元青路上始终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放松。杜平看他眼底都泛起红血丝了,担心道:“师兄,徐家下的是迷药,力道挺大,要不你去船里躺一会儿?睡醒就没事了。”
元青不愿兵器离手,抱着刀坐在甲板上,拒道:“我不困,我坐这里就好。”
杜平无奈叹气,这榆木脑袋也没谁了,她朝他勾勾手指。
元青不解:“干嘛?”
杜平:“起来。”
元青又把头转回去,再次拒绝:“如果胡家突然后悔,便会有追兵来袭,我们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杜平不想跟他废话,直接一手扯起他的胳膊:“那我扛你进去。”
元青嗖一下推开,仿佛瞬间移动般,站在距离她两步远的位置,身形挺拔笔直。
杜平眨眼:“怎么?”
元青垂眸:“好,我去舱里休息一会儿,你半个时辰后叫醒我。”
杜平总算笑了:“成交。”
虽然总共才十来人,可还要在船上预留马匹的空间,所以他们挑了一艘最大的货船。
元青默默向船舱里走,迈进自己屋子。可永安没有离开的意思,从甲板跟到船舱,从船舱跟到他屋子,跟在这地步还没离开,现在依旧跟在他后头,直至跨进屋子里。他不得不停下,回头询问:“你还有话要说?”
杜平否认:“没有。”
元青脸上满是纳闷:“那你为何跟进来?”
杜平:“我得确保你睡着,万一你阳奉阴违呢?”
元青无语地望着她:“……”
杜平猜到他在意什么,遂劝道:“咱们以前就是睡同一间屋子的,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看着你睡而已。”
元青:“我介意。”
杜平摊手:“介意也不管用,没得商量。”顿了顿,她还是退一步,玩笑道,“我知道师兄还想留得清白在人间,放心,等你睡着我就出去,不占你便宜。”
元青拿她没办法,连衣服也不脱,长刀就放在床边,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他仰躺在床上,双手双脚以最规矩的姿势躺平,仍不敢放松精神。他本想佯装睡着,等郡主一出去就坐起身,可胡家的迷药实在厉害,他脑袋一挨着枕头,便不受控地沉沉睡去。
杜平坐在屋子里,静静望着他。不过几息光景,见师兄转眼就睡着,她忍不住笑了。
月光透入窗中,洒下银白光芒。
元青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他身上只着寝衣,还盖着被褥。他顿时心中一惊,谁换的?他猛然坐起身来,郡主竟然还坐在屋里,桌上还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杜平笑着站起身,朝他瞥一眼:“放心,不是我换的。你先起来吃点儿。”说罢,她先退到外面等他穿好衣服。
元青速度很快,穿好后打开门,然后坐回桌边端起碗筷,一闻香味才发现,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他一边吃一边问:“刚睡了半个时辰?”
杜平坐在他旁边,支着脑袋说:“你睡了一整天,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元青愣住。
杜平笑道:“你睡觉的时候打呼声好大,以前在寺里的时候你没这毛病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元青清秀的脸庞慢慢涨红:“我真打呼了?吵到你了?”他怎么能在她面前打呼?太不雅了。
杜平轻笑一声:“我又没跟你睡一块,怎么会吵到我?”
元青脸色更红,仿佛能滴下血来。
杜平哈哈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师兄这反应真好玩,她擦擦眼角,不忍再逗他:“骗你的,没打呼。”
元青看她一眼,垂眸,继续吃面。
杜平:“师兄,别生气。”她打开窗户,望着外面的月亮,“看,我们已经离开湖广地界了。”
众人进入江南后,这才真正松一口气。运河两旁几不见积雪,草木枯败,景色颓然萧条。他们经过一道一道关口,离凤阳越来越近。
漕帮总舵提前得到消息,永安郡主带着卫淑婷在今日傍晚前就会抵达岸口。
这一惊雷震得大家神魂不守,近期发生的事比这几年都要频繁,先是平阳公主过世,帮里心思活络的人立刻觉得永安郡主也倒台了。然后徐家将小帮主送回执掌漕帮,这下子,心怀小九九的人愈发多了,漕帮里各种小动作接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