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墓(511)
杜平讥道:“徐大公子改行做媒婆了?”
徐如松皱眉:“不知好歹。”他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她反应,“方才屋里那人是从江南来的,而且是江南第一巨富陈家的人,看看他那模样,不算埋汰你吧?”
杜平呆住。
他说的是师兄?
徐如松:“他看上你了,所以,本公子打算做个好人,就问你这样天大的好机会愿不愿意接住?”
杜平心中五味陈杂,真是委屈师兄了,那么清心寡欲的一个人,为演戏牺牲到这地步。她摆出一副犹豫状,沉默良久开口:“他是陈家的人?”
“是。”
杜平试探道:“他能带我回江南?并不被官府抓住?”
徐如松懒懒回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杜平露出思念家乡的神态来,挣扎许久,终于低头应诺:“好。”
徐如松哼笑一声,脸上写着“不过尔尔”的意思,女人嘛,之前还三贞九烈的,演给谁看?他不耐烦地一抬手,立刻就有人将杜平松绑带下去,准备打扮一番献给客人。
屋子里都没人了,徐大公子还站在原地,心里总有点不是味儿。他倒不是看上那卢萍萍了,不过,这女人宁可选择一商户,也不屑委身于他……想到这里,他皱眉,难不成他堂堂徐家大公子还比不上小小一商人?这女人眼瞎了不成?
他这会儿乱想的功夫,龚副将寻到这屋里,进门唤道:“如松,村民那头我劝下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徐如松回头,轻声吩咐:“派人盯着,我怀疑元青与这卢萍萍有旧,小心驶得万年船。”
龚副将来了精神:“你怎么知道?”
徐如松:“直觉。”
龚副将面无表情看着他:“……”
算了算了,小心总是没错的,就为他的直觉试一试。
龚副将:“所以你特地把他们两个放在一间屋里,就想看会不会露马脚?”
徐如松颔首,顿了顿,他面现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龚副将奇道,他跟这家伙从小一起长大,这家伙还会有不好意思出口的时候?他难耐心痒,怂恿道:“怎么了?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
徐如松想了想,还是将憋在心头的话问出口:“韧山,你觉得我和那个叫元青的,谁更好看更吸引人?”
龚副将:“……”
徐如松追问:“若让你选择委身之人,选他还是选我?”
龚副将后悔让他问出来,他不想说就不说呗,憋着也挺好,何必来问他这种傻问题?他稳稳地后退两步,态度冷漠:“不好意思,我不好男风,我只喜欢女人。”
徐如松:“……”
龚副将觉得待在这屋子不安全,转身就出去。
徐如松赶紧拦住,若不说清楚,这对话传出去容易让人误会。他立刻跟上,奋力洗清自己“好男风”的嫌疑:“真巧,我也喜欢女人。”
龚副将:“……”呵呵。
接下来半天时间,徐如松热情招待了元青,先带他在古川县四处逛,等日落西山,他们又回来享用晚膳,桌上的菜肴丰盛至极,推杯换盏把酒言欢。酒饱饭足之后,徐如松亲自带着他去客房,停在门外告辞,留下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好好享受。”
徐如松临走前,还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元青不太懂,他轻轻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画面,整个呆住。
西北不似江南讲究,偌大的屋子里并无多少摆设,连屏风都没有。是以,一进门就能看到屋子中央那面暖炕,左右后方都架上床围子,围上一层幔帐,颇有欲语还休之感。
暖炕的中间,坐着一个美人。
元青以为酒喝多出现幻觉,他后退一步,“啪”的关上屋门,冷风吹到脸上,他觉着脑袋清醒了些,又推开门。
美人还坐在那里。
跟刚才一样。
杜平笑道:“师兄。”
元青这下彻底清醒了,长叹一声,反手关上门。他面颊因喝酒而微红,步子依旧稳健,脸上表情虽不多,可眼底却透出如何是好的为难。
怪不得徐如松来了一句“好好享受”。
在这儿等着他呢。
元青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杜平调侃道:“徐大公子说,你看上我了,所以要我来作陪。”
元青脸红,幸好之前脸就红着,再红一些也看不出来。刚才宴席上喝出汗了,他领口微微敞开,肌理线条若隐若现。
思及此,他抬手严实扣上,避开视线解释:“是你教我这么说的。”
杜平:“对啊,我教你的,我又没怪你。”
元青垂眸:“徐如松让你来,你就乖乖过来,他没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