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被夜风一吹,文蜀酒意上涌,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
葛谨风在旁边扶着她,被强行改名成白兔的大白马和黑兔并辔而行:“你刚刚是不是真想答应?”
老邬冷眼瞧他。
文蜀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是觉得,倘若易地而处,你一定会答应,是不是?以己度人不好。”
“我不会!”葛谨风怒道:“我绝不会做有背人伦的事。”
文蜀呵呵一笑:“落魄时说的都是仁义道德。倘若我麾下有十万百姓,或是武功当世第一,他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你自持聪明过人,今日有什么法子?”
葛谨风胡搅蛮缠道:“你难道没听说过无欲则刚?”
文蜀大翻白眼:“没听说过。”
段玉娇咯咯笑:“五姐,五姐息怒,你喝了酒就爱跟人置气,少说两句,醒过来还得你哄他。”
文蜀冷笑:“你们知道个屁,他左右两厢藏了十八个勇士,防备不测。他的轻功能踏浪而行,善使一双如意勾,惯战之人,糊弄不得。”
将我逼的如此窘迫憋屈,将来若有机会,必要报复回去。
“这趟值得了,不但得了鹿宝,还增了每年一万贯以上的生意。别人就腰缠万贯,我可真是富甲一方。玉娇,你放心,我绝不亏待你哥哥。”
段玉娇咯咯笑:“他这是兴趣所在,若能拜入寨主门下做弟子,比一千两银子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33章 .云里飞 ·
葛谨风第二天起来时觉得心口疼。天色微明, 听见楼下鹿宝如泣如诉:“大王,往后再有这种事,我也可以, 大王不要为难。”
文蜀:“我怕你把人杀了。那真就为难。要是刺杀不成,更为难。”
鹿宝略带哭腔:“我不是不分轻重的笨蛋。”
文蜀叹了口气:“我不愿意指派某人去应承这样的事, 我拿你们当未来的将领, 不是……”我又不是老鸨,老鸨比强盗可恨、低劣。
葛谨风自己穿衣梳头,一下楼就看见文蜀在庭院里赏花喝酒。“你怎么又喝?”酒鬼最讨厌了。
文蜀在喝闷酒:“昨天喝多了,今天透一透。去叫两碗豌杂面。”
葛谨风觉得如鲠在喉, 扒拉着几颗兰花豆, 拿了一块绿豆糕:“昨天段玉衡要是不答应, 你怎么办?”
文蜀白了他一眼:“把你给他,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叫人出去买几个给他。这行人多的是。别这么小肚鸡肠的。”
葛谨风生硬的问:“以前你怎么解决?”前面几任不会是被你给人之后,羞愤自杀吧?有些人干得出来这种事, 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危难时刻会怎么做呢?在鹿鸣派你跑了, 在昨天你没答应。
以前都是用赌斗解决,斗赢了,不用被尊重的就嘲讽两句,需要被尊重的就雇个人来敷衍了事, 反正谁赢了谁主导局势,花点钱嘛,花钱又不难。但昨天夜里一见甘帮主, 文蜀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 打不过。虽说是自知者明,但难以启齿, 自己练武没偷懒一天,腿伤也已经好了,半点借口都没有,就是不如人家。被柔弱又倔强的少年一追问,越发恼怒:“关你什么事,吃你的饭!”
猫儿乖巧的倒酒,不敢说话。
葛谨风并不怕她,更知道她这是受了气,试图借酒浇愁。自己也生气:“文蜀,你有点见人下菜碟。我本想帮你出谋划策,看来你也不过是个一遇到难事,就自暴自弃,借酒浇愁的莽夫。”
文蜀怒极反笑:“不错,我是不如他。你看他威风八面,只手遮天,觉得我穷酸拮据?”
葛谨风温温吞吞的说:“我只怕你人穷志短。低价你也拿到了,盐和珍珠也都不限量,你又有什么不满呢?技不如人就练,你才二十岁,他足有三十岁,难道多十年都白活了吗?”
文蜀看他这番话说的情意绵绵的,也有点不好意思,抹了把脸:“我呢,唉,我就是觉得……我师父二十岁的时候人称云里飞,轻功盖世无双,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玩遍各国皇宫,吃龙肝凤髓,在龙床上打滚,来去自由。天下英雄,哪一个不是少年成名。哎。排除五国的天王不提,塞外的悲王,二十三岁统领十万骑兵,大业堂的金、卓两位堂主,二十五岁誉满天下。神女的紫霄娘子,成名只在十七岁。春秋派虽然不年轻,但代代都是英豪。乃至于各国将相,大多是年轻时誉满天下。”
葛谨风无语死:“悲王的父亲是大单于,金家本就是当地巨擘,虽然全家抄斩,那一样是是根深蒂固,忠仆无数。紫霄娘子驻颜有方,谁知道她究竟是不是十七岁。吕家嘛,哼,历朝历代都有吕丞相,并非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