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邬应了一声:“我去添些草料。”
桑三郎有些担心,等人都走光了,才低声问:“姐姐,常听人说,光棍不斗势力。有权的怎么敢绑票呢。”
“你才进门半年,不懂这里的门道。”
“愿听姐姐高论。”莫非是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文蜀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一想到增加财富,就快乐的拔出刀来,对着明亮的刀身做了个鬼脸,刀身不光滑,显得鬼脸翻倍吓人:“哈,青龙庄常常扮作县中的衙役,他们扮得,我扮不得?”
……
葛谨风心中思绪万千。他暗中怀疑仙师不是老神仙的弟子,只是挂名哄骗天王,想查查仙机县的县志,可惜查出证据来也没用。以往仙机县的奏本上只说此地民风淳朴、人心向善,仙机井声名远播,虔诚信众不远万里前来拜井取水,还有许多‘能治病’‘灾年饮水不饥’等神异之事。
仙师给此地改名仙机县,号称神仙在此地泄露天机,此县风貌与国运息息相关。过去只当他信口讨好天王,天王也随着仙师讨情,单独给这一个县减税减劳役,整顿国运。
可是现在看来,大魏的天下民不聊生,仙机县也是一样。
仙师的话,竟用这种方式灵验了。
仙机县里最大的客栈也叫德升老店。
公子直接去睡觉,仆人们伺候着他安寝,留两个人守夜,便轻手轻脚的走了。
楼下那店家殷切伺候,没等这轮班下来吃饭的家仆招呼,先端来茶水和几碗面:“上马饺子下马面,这是仙机县特有的神仙面,当年神仙爷爷隐居下山,吃的就是蔽店的面。吃了这碗面,万事顺遂,高官得做,骏马得骑,荣华富贵似神仙。”
也不过是加了葱花芫荽的清汤面,面也不多,讨个好彩头罢了。
侍卫们点了几样硬菜。叫来酒一尝,竟然清冽酸甜,一番猜拳决定了今日明日分拨喝酒的次序。
熏鸡烤鸭都不太新鲜,尤其是卤味,黑漆漆一盘,在油灯下令人不敢下著。
为首的阿淼扒拉两下,尝了一口:“呸,什么玩意,扯下去喂狗。没有新鲜好肉,把你们家破店拆了。”
店家在厨下偷觑,暗自咂舌。悄声告诉小伙计:“去县衙找主簿,跟他说来了一位大家公子,家仆们都与众不同。”
店家:“后院有大肥鳝鱼两条,倒是新鲜,只是卖的贵。专为款待来此烧香拜山的仕宦。”
阿淼:“宰了那又老又肥的给我们打牙祭,嫩的留着明日再杀。”
阿胡笑道:“公子准得斋戒几日,瘦的那条也是咱们吃。”
金童知道公子想问什么,端着面碗吸溜了两口,有沙子:“店家,我问你,那卧虎山青龙山是怎么回事?”
店家:“呦,不知道。青龙山还罢了,老庄主少庄主都是敬爱文人墨客的义士,见到公子这样俊雅人物,必然礼送出山。但那恶虎山的母老虎不好惹。”
小厮们笑:“你莫不是拿了人家的钱,说人家的坏话?”
阿淼有点惊讶,朝廷一致认为仙机县附近是人间乐土、神仙洞府,没有匪盗流民,眼下所见的有些离谱。
店家局促的搓手:“岂敢岂敢,不过是小店去邻县买米,路上被恶虎寨那母虎劫了一次。有着一份私情在内。”
阿淼对这些遍地都有的山贼流寇不感兴趣,才被抢了米,又没杀人,也值得一说?“真仙机井位于何处?”
另一个侍卫慢吞吞的摸出几块碎银子在手里颠三倒四的玩。
店家眼睛一亮,顿时不局促了,也不害怕了:“就在青龙山、卧虎山之间,还有个湖。听老神仙们说,这个叫龙争虎斗局,仙机井就是天造地设的阵法中的阵眼明珠,早就被县尹下令围了起来,派衙役看管,要想过去取水,得去县衙买水牌子。
还有一样,要去这仙机井,要在龙虎两山之间经过,若不是衣衫褴褛的贫人,就得花上几百文钱,买一面幌子在手里拿着,不论贫富多寡,只要买了这幌子,青龙山绝不劫掠。可恶虎山上那大王,就难说了。”
侍卫们在油灯下互相一使眼色,不把那些货色放在眼里,在座有两位将军,五位大内侍卫,一位跟在府尹身边的绝顶高手,区区两个山寨算什么,问都懒得多问一句。
店家还想再多说几句:“恶虎山上那母老虎,时常劫掠年轻英俊的书生,留在山寨里。”
众人小声笑了起来,年轻的侍卫戏谑:“三四十岁之下的妇人,要劫色,只管冲我来,休伤哥哥们分毫。”
店家:“寨主才二十岁上下呢。”
那年轻的侍卫立刻站起来:“哥哥们稍安勿躁,弟弟这就去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