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残疾太子后(71)
这算什么意思?
“先上马车。”低哑的语气众带着微不可察的心疼。
火气正汹涌的人自然毫无察觉。
乐枝抿唇瞪他一眼,然后不顾疼痛愤愤转身,朝马车的反方向走去——
真当谁都是没脾气的吗?不就是步行回去,死瘸子可以,她也可以。
她才不要和他一起坐马车呢!
这么爱多想,那就想去吧。霍渡不是觉得她嫌恶他吗?
那她就让他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嫌恶!
“乐枝。”
霍渡紧蹙着眉,边追边沉声唤。可那个别扭的身影置若罔闻,拖着伤脚决绝地走。
她不顾疼走的飞快,一时之间,霍渡竟追不上她。他冷着脸睥一眼白玉拐杖,胸腔中早已生出的念头在此时疯长。
——破拐杖实在是太碍事了,他真想把它给扔了。
远处站在马车边等待着的安玄,看着这一幕,脸上逐渐显出错愕之色。
他不懂,殿下和太子妃到底在作甚!一会儿她追他,一会儿他追她,这样很好玩吗?
安玄忙碌了一整晚,又是抓人又是收拾残局,他真的好困!他只想回府睡觉。遥望着越走越远的两人,他的眉眼揪在一起。
折腾这么久,他们是不会累的吗!
暖阳渐露,天色一片大好。可毕竟仍是严冬,寒风凌凌。
乐枝气呼呼地急走着,棉氅被风吹到身后,无法裹住她纤瘦的身躯。忽然,她停下脚步。
脸上划过一抹讶色,她是被迫停下来的。脚步像被黏在地上一般动不了,连垂着的双手都无法抬起来。乐枝怔怔望着眼前的空荡一片,明明什么都没有,可面前像是有一堵墙一样拦住她。
脑海中浮现之前在府上泡汤泉时,她失重全身倒在池中之际,也是一股陌生的力量将她托起,让她不由自主地扑到霍渡身上......
从前,她曾听皇兄说过。习内力之人,以息凝气,化气为力,可操控一定距离内的人或物。皇兄自小习内力,却也只能控制物件,让物件腾空而起,随内力四处飞转。
所以,霍渡的内功该有多厉害?
这时,霍渡已走到她面前,而她身前那股无形的阻挡力量也在顷刻间消失。
许是方才走得太急,吸入太多寒气,乐枝的喉间一涩,偏过头轻咳起来。
见状,霍渡伸手轻拍她的脊背,待她咳得差不多时,才将手抚上她的后颈,温柔地摩挲。
乐枝还没消气,她抬手去推他的胳膊,不满地低斥:“放手放手,冷死了!”
霍渡哪里肯放。他轻笑,反而加了些力道让乐枝凑他更近。两人的鼻尖微触,温热和微凉的鼻息交缠。
他不经意似的用鼻尖轻蹭她的鼻尖,再带着哄人的语气开口:“不闹了。”
微暖的阳光照在霍渡的脸上,将他的轮廓照亮。
乐枝将他眸中噙着的温柔收入眼底,心间微动,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垂眸、慌乱地朝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不能再看了。
如今晨光已至,她不能再如昨夜那般了......
乐枝抿了抿唇,将小性子收起来,“回府吧。”
她疲累地转身面朝马车的方向,可霍渡伸手扯住她的皓腕,让她不得不再次回过头,对上他灼灼的目光。
“还生气?”
“嗯。”乐枝点点头。
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倒是把霍渡弄得有些懵怔。
——他没什么与女子相处的经验。以前也只听尹老头唠叨过,说女子大多都是口是心非的,就算是生气了也会故意说不生气。
可他家小狐狸,好像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殿下,你累不累?”乐枝伸出指尖隔着衣衫在霍渡的心口处点了点,然后学着他昨天的语气反问他。
见他不语,乐枝喟叹,她继续说:“有什么说什么不好吗?何必都憋在心里。我和殿下说过,我是将殿下当成一路人的。你若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直接同我说。”
乐枝抬眸望一望天,想着自己接下去的路。她走的路很凶险,不知道哪一天就到头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误解里。
“密室里的血腥味好重,我难受又吐不出来。等回过神,你人也不见了。”顿了顿,她再度开口,语气忧伤:“我以为我们是一起的。虽不是一起来的,但总会一起走。可是,你把我丢在那儿了......”
乐枝垂下眸,不让霍渡看见她眼底的哀色。方才在密室回首看见空荡一片时,沉痛的感觉被猛地勾起。
她好像总是在被丢下。
一朝国破,父皇、母后和皇兄逝去,皇姐现在都不记得她是谁,还有皇嫂和钰儿,如今也不知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