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狼谋欢(43)
同根不同命,历史原因,她成了被丢弃的那一个。在她的意识里,笑不是一种心情,只是一个表情。
她像只可怜的狗,像个要饭的叫花子,蹲在阴暗里不知看了人家多久,羡慕吗?嫉妒吗?不甘吗?都有点吧。
她偷了那人的衣裳换上,在皇城溜了一圈,处处金碧辉煌富贵至极,就连路上镶嵌的鹅暖石都是用玉磨成的。
她当时想着等有空了,就把那些玉石通通抠起来拿去换钱,那是姝楠长那么大见过最奢侈最富丽堂皇的地方。
就这样,她穿着最漂亮的衣裳,在自己满是仇视和不甘的年岁里,第一次遇见了那个风华正茂的男人。
只不过因为疲于奔波,那张脸并没在姝楠的记忆里留存多久,她很快就把他忘了。
若不是今日云祁提起,曹郡主说李砚尘曾在北辰见过她,她还以为小夜楼那个血腥的夜晚,才是他们第一次接触。
说起来,那算是她人生里仅存的最干净的相遇了,
可谁又想得到,再见面时已是敌我阵营。
这晚姝楠一夜无眠,天亮起床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幼帝昨日特意交代了今天要去摄政王府听学,她用冷水扑脸让自己变得清醒些,又换找了身衣裳换上。
穿戴整齐后,她便跟侍女一起出了门。等去到老地方才知道,今日的朝堂可谓是相当热闹,官员们都下朝走完了,文太后还不肯放李砚尘走,就因为他革了文世杰官职。
但李砚尘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文太后硬的不行来的软的,从最开始怒目而视到泪流满面。
姝楠因为吃了抑制功力的药,又彻夜未眠,这让她感到十分疲惫,最后决定去马车上等皇上。
出宫殿,步行几十米,便看见了皇上的马车,马夫不在车上,她也没多想,钻进去很快就在车里睡着了。
不怕女人吼,就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李砚尘叔侄二人脱身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李砚尘来到自己马车旁,刚掀起门帘,就看见了女人熟睡的侧颜。
他放下帘子又确认了遍是自己的车没错后,第二次掀起了帘子,只见女人刷子般的睫毛一动不动,鼻吸匀称,平时如雪的肤色现在透着微微红晕,像盛开的桃花,粉嫩而芬芳。
她身上穿的是那日他让人拿的那件轻衫,虽是春日,但背阴的地方还是会冷,所以此番她正紧抱着双臂蜷缩在角落里,宛如一只洁白无瑕的兔子,正无声无息地畅游在自己的世界里。
李砚尘怔怔看了一会,嘴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了抹幅度。
“你回去吧。”他对一直低着头的温柔说。
摄政王发话,谁还敢留啊,温柔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问。
听见小皇帝从后面跑来的脚步,李砚尘缓缓放下帘子,若无其事说道,“听闻谢池羽从海外弄得些新鲜物件,皇上可想去看?”
“想啊想啊,”小皇帝心花怒放,“叔,快上车,我们现在就去。”
李砚尘不动声色挡了他一下,“叔还有些事,你先坐你自己的马车去。”
李叙白想了想,“朕还是等姝楠一起,叔看见她了不曾?”
这厢睫毛都没闪一下,从容淡定道:“没有。”
一听是海那边来的新鲜物件,幼帝的魂早就飞了,才等了小会功夫就急得不行,他扔下句“不等了,叔若看见她,告诉她声今日自行打发时间。”后,就走了。
直到那顶跟自己的马车有着八分相像的车扬长而去,李砚尘才缓缓转身,不急不慢上了自己的马车。
斩风不知去干什么现在才来,他跳上马车头,问道:“王爷,回府吗?”
车内,李砚尘扔了块毯子在女人身上,半响才道:“顺着平整幽静的地方绕几圈,速度慢点。”
第18章 无处安放 她不动他就这样一直盯着她……
沿着皇城外围的墙角一直样深处走,有条僻静又平缓的小路,平时鲜有人来,斩风已经顺着那条路绕了足足五遍了。
此时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女人还不见醒。
李砚尘将手里用来打发时间的书合上,揉着山根侧头看向仍在熟睡的姝楠。
她额角布满了细细的虚汗,眉头紧锁,脸色异常苍白,紧紧咬着下嘴唇,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满脸的痛苦。
李砚尘蹙起眉来,不禁在想,她往日里水平如镜的眼底,是否也藏着秘密?现下又做了什么梦,为何会这般愁眉不展?
车轱辘发出轻轻的“咯吱”声,铺天盖地的问题像一粒粒种子,迅速在李砚尘脑中生根发芽,他只觉心里有什么多余的枝丫滋长了出来,顿时令人烦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