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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谋欢(33)

作者:灯笼红染 阅读记录

文荣与她父亲对望,红着眼握紧起拳。

之后姝楠她们也被喊出了寝宫。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评价李砚尘。

狂妄,确实如此;目中无人把持朝政,没冤枉他;至于对李叙白这个傀儡,他是种什么心态,有待考究。

不过,叔父二人长廊上的欢笑,马背上的欢呼,假不了。李叙白跟他在一起时,眼里的星光和脸上纯真的笑容也不会骗人。

小皇帝重病缠身,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会把他收回去,无忧无虑于他而言,应该有一天少一天。

就是不知,李砚尘是不是这样想的。

若是,那他这人还算没有坏到骨髓,若不是,那不仅皇帝有病,恐怕连他也有病,不然怎么肯在幼帝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至于先皇李玉和太皇太后为何会是他的逆鳞,姝楠没去多想,毕竟,她是要远走高飞的人,不干她事。

她一路撒着癔症,一时不觉,在拐角处措不及防撞了个人。

对方胸膛跟赌墙似的,坚硬如铁。不过她很快就根据那人身上独一无二的气息判断出撞者何人。

姝楠没抬头,假装不知,就当撞了个不相干的。她退了半步,往路的左边走去。

可那厢却不依,她往左,他也往左,她朝右,他也朝右。

如此重复三四个来回,姝楠停步,抬头望他,目色凉漠。

闪烁的日光透着树叶缝落下来,斑驳陆离。四目相对,李砚尘已没了方才的戾气,兴许余波犹存,两眼如含着火光的燧石,带着炽热,灼灼地注视着她。

不得不说,他长得很好看,就像山中最靓最野的狼,有着一身发亮的毛发,尖锐的獠牙,犀利的眼睛,那种狼一般都很出色。

姝楠顿了顿,微微欠身,规规矩矩喊他:“皇叔。”

男人看了看她湿哒哒的袖口,指着不远处的马车说:“上去。”

“?”她没动。

李砚尘朝她被泼水的地方勾了勾下巴,“烫到了?”

“没有,茶水并不烫。”她如实说着,为防止他不由分说拉衣袖,还特地伸手按住。

跟防贼似的,与前些时日孟浪的女人判若两人。

李砚尘将她防范和逃避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由哂笑,看了她好几下。

心说这欲情故纵的戏码,她倒是玩得游刃有余。

僵持须臾,李砚尘默不作声冲赶马的斩风招了招手。

斩风飞快来到他们面前,“王爷有何吩咐。”

“用最快的速度,”李砚尘的目光始终落在女人身上,“去太医院拿瓶烫伤药来。”

斩风走后,气氛变得异常微妙。

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是李砚尘耐心极好,迎着光静静站着,不时仰头见三两抹斜阳射下来,还兴致勃勃地用手去挡。

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骨节分明,掌心上铺了层经久不消的茧子,那应该是他坐到这个位置最好的证明。

姝楠这样想着,曾几何时,自己手上也如此这般。而现在,却被她磨得晶莹剔透,薄得像没煮过心的鸡蛋,仿佛一戳就破。

“你画的王八,”李砚尘冷不伶仃出言道,“是谁?”

这还用问吗?

她违心说道:“辛甚至哉,画以咏志”

他看向她,几欲张口,有时候,真想在扒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相对无言站了一会,斩风风尘仆仆赶来。李砚尘将烫伤药抵到姝楠眼前,像大人拿糖逗小孩儿似的。

姝楠无言,因为,意识到他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她不能招之即去。

李砚尘的腹黑她见识过,完全有可能上一刻风花雪月,下一刻就短兵相接。况且……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怎么会珍惜。

她在赌,赌这男人愿意在她身上花更多的精力。

但同时她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个对手过于狡猾。

姝楠没接他的药,淡漠道:“侄媳真的没事。”

李砚尘俊美的脸变了变,自顾自拉起的她的手,又依次掰开她的手指把药放在她掌心。

“就当是你叔体恤弱小。”

是他不容置喙的语气。

她捏着那瓶红色的药,行过礼,转身离开。

李砚尘坐上马车,将帘子掀起一角,望着女人毫不犹豫的背影,皱起眉来。

自己这是被人过河拆桥了?

女人撩拨他,如她所说,只求给她留条活路?

毕竟之前太后派去陪皇上听学的人个个居心不良,最后也确实没落得好下场。

所以在得知他不会为难她后,便翻脸不认人了?

如此想来,李砚尘咬了下牙槽骨,目色变得晦暗不明,忽然心生燥闷。

之后好几天,小皇帝都在宫里养病,没去李砚尘府上“听学”,也没上朝,朝中大小事物一概由摄政王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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