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56)
他不在乎,也不想听。
李建深在旁人跟前从来都是持重端稳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躲开了青葙的视线。
青葙见他突然又不理会自己,不免叹了口气,她察觉到李建深这些日子似乎在躲着她,可又着实找不着原因。
难不成当真是因为那日听见她说在关东有过意中人,所以生气了?
她有些不大相信,李建深又不喜欢她,多半不是因为这个,但除了这件事,她又着实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别的地方惹到了他。
李建深见青葙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眸中郁色越发浓厚,垂眼瞥见青葙的手,只见她几根手指上又红又肿,不禁伸手捉住,道:
“怎么回事?”
青葙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低头,随后飞快地抬起头来,摇头道:
“回殿下,无事,不过是入了冬,冻疮复发而已,多谢殿下关心。”
她手上一用劲,将手抽了回来。
李建深的手一空,眼睫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好像从未跟他提起过自己从前的事,关东冬日苦寒,她必定是受了许多苦,才会在被王家找回三年后,一入冬手上冻疮还是第一时间复发。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
他和他的太子妃之间,能谈的话太少了,她入宫前的生活他不了解,入宫后,他同样对她知之甚少。
他见她最多的时候,便是在夜里,在榻上,除此之外,他们连话都很少说。
不,不对,在一开始,她是经常同他说话的,可是当时他对这个临时起意娶回来的太子妃并没有多大的耐心,她一同他说话,他便从心底里升起一股烦躁。
也许她是瞧出来了,所以后来,她便也顺着他的意,很少主动同他说话。
他对她,当真算不上好。
李建深抿起嘴唇,一颗心变得愈发沉闷。
这时,冯宜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打破了殿里的宁静:“殿下,御医到了。”
李建深收回手,将一双手掩回袖下,重新握起。
“叫他进来。”
御医在殿外用长袖扫落身上的雪花,脱靴进殿,绕过一道屏风后,看见了太子与太子妃。
他们两人离的并不远,但却谁也不看谁,好似在刻意避开对方似的,那画面,有种沉闷的诡异之感。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只一眼,便在心中有了计较。
太子和太子妃这是闹别扭了。
御医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不知,恭敬向两人行礼之后,开始给青葙问诊。
她额头的伤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养两天罢了,只是……
御医皱眉,太子妃的胃疾怎么有加重之势?
但此脉象却飘忽不定,无法立即做出诊断,在宫中给贵人看病,讲究落在实处,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没法断定的事,还是不说为妙。
于是,那御医收起手,道:“回太子、太子妃,太子妃的额头只需敷些专治跌打扭伤的药便可,注意休息,三五天便好。”
他又问:“不知太子妃近日脾胃如何?”
青葙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这个,便道:“有劳先生上次为我开的药,已经好多了。”
那御医听见这话,捋了捋胡须,暗想方才应当是自己多虑了。
待由宫人敷了药,青葙见李建深一直不吭声,猜想他多半不愿意自己留在这儿,便起身告退。
李建深还未张口,就见她的身影已然离去。
他抿起唇角,指尖渐渐发白。
“殿下。”冯宜过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
“说。”李建深的脸色有些不好。
“奴婢问过外头的禁军,说太子妃受伤确实是因为杨夫人。”
李建深抬起头,冷声道:“说下去。”
冯宜道:“是为了朝政上的事儿,礼部员外郎贾道思是杨夫人的远房外甥,他的顶头上司冯源前几日刚被斩首,是以托她来打听您的意思,这才跟太子妃发生争执。”
“争执?”
“是。”冯宜道:“太子妃不同意,顶撞了杨夫人,这才……”
原来如此。
她受伤的源头竟是他自己,可是方才她一个字也没有提过。
李建深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不好受。
杨氏太过不知收敛,竟打算将手伸到朝政上来,按理她该被下狱,可是她是青葙的母亲,处理了她,便是公然打青葙的脸……
李建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在替青葙考虑,按照以往,以他的脾气,才不会管那人是谁,直接处理了便是。
然而此刻,他却开始犹豫起来,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半晌之后,李建深才站起身,缓缓道:“往后,不许杨氏再进宫,然后派人去告诉王植,叫他管好自己的夫人,他若是聪明,便该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