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150)
她有些无奈地叹口气,道:“给家里传消息吧。”
烟雨点头:“是,那方才放您进去的小厮……”
“照旧,处理干净,别让侯府发现苗头就成。”
说着,卢听雪提起裙摆,上了马车。
***
晚间,丽正殿的灯火通明,已近立秋,廊外的蝉声一阵弱似一阵。
冯宜手持着拂尘,脚步声在廊下轻响,待入得殿去,瞧见李建深正立在桌前,往墙上挂着的画像上看,不免静待片刻,等李建深转过头来,方垂首道:
“殿下,事办好了,葡萄在路上不易存放,晒成干正好,想必娘子不日就能吃到。”
李建深‘嗯’了一声,又回头去瞧青葙的画像,道:
“告诉谭琦,保护好她。”
“殿下放心。”
两人话音刚落,便有一小内监急匆匆地进来,道:
“殿下,五公主在外头,说是想要求见您,您看……”
众所周知,五公主与太子殿下一向不睦,如今突然巴巴跑来,也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
原以为太子不会见她,却不想李建深张了张口,道:
“叫她进来。”
小内监一愣,过了许久,方应了声是,飞快转身去了。
不消片刻,李义诗已经进来,她没有向李建深行礼,上来便是一句:
“带我一起。”
冯宜退下。
李建深转过身来,看着她,道:“你在说什么?”
李义诗将因为奔跑而微红的脸一扬,沉声道:
“阿兄,你带我一起去打北戎。”
这是自李纪元被关大理寺后,李义诗头一回唤李建深‘阿兄’。
李义诗怕李建深不同意,上前绕过桌子,走到他身前,道:
“父皇将你们的谈话都告诉我了,你别想搪塞我。”
她目光炯炯,甚至带着一丝热烈与兴奋。
李建深垂眸,转身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交叠,愈发显出他修长的身形。
“你要跟着我去打仗?”
李义诗点头,“我身边有一支女子亲军,只要你带我去,她们随你调配。”
李建深依旧没有吭声。
李义诗急了,道:“怎么,你嫌她们人少?”
“在战场上,每一个战士都是大周的铁盾,他们每个人都不可或缺。”
“那你——”
“我担心的是你。”
李建深抬眼看向李义诗,问:
“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你能做到么?”
李义诗一愣,她这些年确实经常故意跟李建深作对,他有这份担心,实属正常。
她静默片刻,斩钉截铁道:“太子殿下放心。”
听见她这句话,李建深方才松口:“记着你今日说过的话。”
李义诗点头。
她想要李建深带她打北戎,除了自身对北戎人的痛恨之外,还有旁的原因。
当初因为李纪元的私心,叫北戎有机可乘,害死那么多关东百姓,如今国家危难之际,她自然不想待在深宫里,什么都不做。
她要为李纪元赎罪。
李建深或许清楚她的意思,或许不清楚,那都不重要。
只要能让她上战场,她愿意听从李建深的指令,对他俯首称臣。
……
过了九月里,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院里的爬山虎已经黄了叶子,青葙坐在廊下,觉得有些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瞧你这丫头,叫你多穿一件衣裳你都不听,如今怎么着,要冻着了吧?”
周瑞之正在院子里晒草药,听见动静,回头数落起她。
福伯从后院里过来,拿着一本书,道:
“周大夫,你说她做什么?小心阿葙不给你果子吃。”
周瑞之果然禁了声。
李建深从长安送来的果子可是好东西,他嘴馋着呢,可不能错过。
青葙早回屋添了一件衣裳出来,回到廊下时,见福伯从外头回来,便问:
“又是来北面来的?”
福伯点头:“怕是真的要有大动静了。”
这些日子,从边境往这里跑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盘缠用光了,就只能靠乞讨度日。
福伯想到了什么,坐在青葙身边,道:
“阿葙,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同你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他——”
“不会的。”
青葙望着前头的院门,轻声道:“他说过等事了了就过来接我,他不会骗我。”
福伯看着她,总觉得她这幅模样很是熟悉,待想起来,无声地叹了口气,道:
“我只是随口说一句,他是太子,身边那么多人护着,必定平平安安。”
青葙点头。
又过了两个多月,入了冬。
这些时日,大周与北戎边境的局势愈发剑拔弩张,已经发生了大大小小数十个战役,其中五公主带领的女子军最是勇猛,屡立战功,而太子还是没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