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意眼眸都亮了。
言笑错愕了一瞬,接着就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好,这姑娘有趣,看人也准!”
纪伯宰沉了脸,一把挥开他,将她拉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将桌上刚得的玉石一把塞在她手里:“赏你了。”
手心一凉,明意低头一看,小嘴都张成了一个圆:“这是上等羊脂玉,好贵重的。”
纪伯宰淡淡地道:“大司刚赏的,三司六部就我一人有。”
“哇。”她眨眼,“那大人真是很了不起。”
“一般,也就比旁边这个三等官要好一些。”他微微挑眉,“再给你一次机会,选谁?”
明意摩挲着怀里的玉石,眼睛眨啊眨:“这个,如果我选他,大人是不是要把玉石收回去?”
“是。”纪伯宰毫不留情地点头。
哪知,就算如此,这小东西也只是恋恋不舍地摸了摸羊脂玉,然后就还给了他。
“他说的有道理,大人这样的人物,定是不会往府里带人的,奴怕空欢喜一场,不如求个安心。”明意指了指言笑,“奴想跟这位大人走,还请大人成全。”
“……”
活了二十多年,纪伯宰头一次受这么大的气。
他皮笑肉不笑,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嘴角:“成全不了,今晚满殿的舞姬,我就觉得你好。”
言笑挑眉:“这句话方才也……”
“闭嘴。”
“哦。”
第2章 往往以猎物的方式登场
他不再看她,只将她圈在怀里,宽大的手掌熨着她的腰线,另一只手取了酒盏,慢慢斟倒。
明意有些无措,她尝试着滑出他的怀抱,然而刚一动,他就将她箍住。
“你也想喝?”他问。
她摇头如拨浪鼓,奈何这人却跟没看见似的,将酒盏递到她唇边:“还是你会心疼人,知道大人喝不下了。”
喝不下你还倒。
她腹诽,皱着鼻子嗅了嗅,勉强舔了一口。
好辣。
接过杯子没拿稳,酒洒下来,浸湿她半片衣襟,细薄的绢料贴在肌肤上,氲出温热的香气。
纪伯宰低头,就见她双颊飞上了霞色,眼里也起了雾,整个人就像是水里泡了的粉玉,晶莹剔透。
是个不胜酒力的。
他多看了两眼,然后就扶着酒杯又喂了几口。
酒意上涌,明意红着眼尾,嘟囔着往他怀里蹭:“不喝了。”
猫儿似的蹭在他心口,白嫩的小手还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环得结结实实的,像抱水中浮木。
纪伯宰很受用,半揽着她的肩,心情甚好地夹了菜喂她一口。
言笑看得稀奇了:“你还真打算把她带回去?”
他睨他一眼:“怎么?”
“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言笑摇头,“先前那么多舞姬,也没见你留了谁,可别因着一时置气冲动,到头来又把人弃在外头,这宴上的都是些可怜人。”
啰嗦死了。
纪伯宰懒得与他说,看怀里的人有些迷糊了,便站起了身:“钱栗那边你去交代,我就先走了。”
“你倒是挺会给我安排事。”言笑嗔骂。
他轻哼,双手抱稳怀里软玉,扭头就从侧门离开,连同座上大司告辞一声都不曾。
“此人……”大司身边的天官看着纪伯宰的背影,略略摇头,“本事有余,定力不足。”
大司笑了笑:“斗者稀缺,他有喜欢的东西是好事,总比什么都不感兴趣来得好。”
“司上英明。”
殿上丝竹管弦还在继续,纪伯宰出了内院月门,行在了青石铺平的御道上。
“好晃哦。”怀里的人嘟囔。
纪伯宰意味深长地道:“等会还会更晃。”
她闻言,立马慌张地捂着自己的脑门:“再晃下去要洒啦。”
吐气兰花带酒,醉醺醺的,又十分可爱。
他忍不住问:“什么要洒了?”
“我呀。”
“你是什么?”
“我是一盏金杯呀。”她傻里傻气地捂着脑门抬头,眼眸带着雾,“刚倒了酒,装满了,不能洒的。”
低笑出声,他欺近她,在她手背上一吻,逗弄道:“喝了就不会洒了。”
她迷茫地想了好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松开手,把自己的脑门送到他嘴边:“你喝掉一点,就一点就行。”
实在没忍住,他大笑,将人抱起来,薄唇掠过她的脑门,直接吻上了她叽叽咕咕的小嘴。
明意瞳孔微微一缩,又很快被薄雾拢住。
她嘤咛着想反抗,可这人动作娴熟又温柔,丝毫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像是在安抚似的,辗转间就让她没了力气。
天上的星星很多,远远近近地缀满了整个夜空,有好几颗甚至比月亮还大,冰蓝的、幽紫的、浅黄的,带着光晕浮在幕色里,奇幻又瑰丽。